第41章[第2页/共4页]

将车帘子又掀了掀，冯佟氏漫不经心肠一瞥，正瞧见几个下人手捧匣子，簇拥着一双男女。二人形状密切，那女子伴在男人身侧，仿佛小鸟依人般，待到了一宽广骡车旁，那男人牵着女子上了车。

宋嬷嬷点点头，迷惑道：“那太太为何不让侯府大太太帮手，何必舍近求远去寻佟府呢？”

佟固一咧嘴，挠了挠后脑勺，笑得喜庆：“是，姨娘生了个五斤一十四两的大胖小子，爹爹乐得跟甚么似的。”

“到底是不是啊？”冯戚氏瞧她不答，催了句。

宋嬷嬷上前：“太太，这房屋立契大多都不在衙门存底啊。”大多为了避开契税，两方暗里立契，不过明路。

“二位不知，这夜明珠的好处得入夜了才气显出来。”说着躬身将他俩往背面的屋子引，“二位请随小的来，验验这夜明珠。”

冯元好笑，也不消立着的春巧脱手，又给她夹了块焦香豆腐，叮嘱道：“莫瞧了，此后爷常带你来便是。”

“快说！”

“是，是是。”那掌柜笑得一脸褶子，谨慎翼翼地捧出个半尺见方的梨花木匣，将盖一启开，里头的确有几样宝贝。绿莺一眼瞧见里头的一支步摇，拈起离近了看，簪身是实金的，簪尾是朵殷红的百合，流苏是鲤鱼状的羊脂白玉制成。

“哈哈哈哈。”冯佟氏笑出了泪，用帕子拭了拭，手拄着腮歪在圈椅里，“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出咱家这位老爷还会穷到卖铺子度日。”

宋嬷嬷先头另有些莫名，待将这番话在内心转了个来回，才瞠目：“太太是说老爷将这小巧阁......”

“太太，莫非没能够是贡献下属？”

冯佟氏一声叱呵倒是唤醒了冯戚氏，她瞧了眼门外渐次多起来的围观百姓，面皮涨红，扯扯冯佟氏的袖子，低声道：“弟妹，想必有甚么曲解，还是家去罢，到时你问你家老爷便是，莫要胶葛了，忒丢人了。”

脸角表面清楚，身形直挺，那一身朱红新衣，年前新裁的，不是冯元是哪个？冯佟氏垂下眸子，轻声道：“大嫂看错了，我家老爷去了同僚府邸，哪会在街上闲晃。”

绿莺的强颜欢笑冯元未发觉出来，膳后牵着她的手去了汴京最大的金饰铺子，聚宝楼。

掌柜的将几个匣子掀了盖一一放开来，绿莺百无聊赖地遴选，出门时还兴高采烈的，此时蔫头蔫脑的，只恨不能马上家去。

楼上雅间已满，二人便寻了临窗的饭桌用膳，只在四周隔着屏风。绿莺顺着屏风间隙猎奇地往外瞧着，这正阳楼大厅倒是不小，临窗的桌子皆安排了屏风，里头有人用膳，只影影绰绰瞧不清楚模样。

入夜时，跟着冯元出门的小厮返来讲老爷今儿不家来了，冯佟氏也没心机单独用晚膳，只坐着等丁佩。

郎舅二人旁若无人的交心，绿莺却味同嚼蜡，如坐针毡。

俄然，六合开阔，浑沌隐去，屋里亮堂起来。掌柜托着匣子，夜明珠如月娘普通，莹莹光辉灿若银河。

远处有骡车正立足，里头坐着的恰是冯戚氏冯佟氏妯娌俩。

“你也抓紧些，结婚几年了也不见动静，力量莫总往外头使，能给你生嫡子的还是正房奶奶。”

提及来，他也不是第一回说辱人的话了，可昔日的言语热诚皆是在他活力时说出来的。绿莺感觉，活力时说的话不免有些负气的意义，作不得准。可这回，当冯元一脸语重心长，似个慈父规劝季子般的语气，对内弟说着轻视不屑的话时，她深知，畴前是她一厢甘心了，他活力时说的，向来都是至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