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1页/共3页]

这么做，结局会如何呢？是更惨，还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绿莺怔怔望着秋云，秋云正满含希冀地等着她，希冀她跟老爷认个错，最好再发个永不见吴清的毒誓。

冯元抬起一脚将案几踢翻，上头的金花瓯瓶摔了个粉碎。绿莺记得他曾说过这瓶子出自暹罗皇室，在暹罗代价令媛，在汴京却没那般值钱，只能买下个朱粉芳罢了。饶是如此，她亦止不住阵阵心疼。

这一巴掌力道实足，绿莺此时才知，方才进门时那巴掌的确如拍蚊子。她只觉脑袋嗡嗡作响，脸似麻痹了般没甚知觉，嘴角生疼。今后趔趄了几步，带倒了身边的花架子，几盆宝贵花种掉在地上，一阵咣当闷响。

瞧她不答，他摇点头感喟一声：“哦，爷如何忘了，你那里能晓得高门大户人家的端方，我们绿莺女人但是个出身轻贱的主子秧子啊。”见她神采公然白了又白，他顿觉一阵解气，接着道：“这大户人家的正室若出墙了，必被休弃。妾室出墙便更轻易办了，一根绳索扼死了事。”

“你晓得大户人家的女子若出墙，该如何措置？”

两个丫环神采发白双股颤颤，绿莺面无神采，不知是被吓住了还是在想些旁的甚么。冯元冷眼打量，半晌才止了笑，开口道：“哎呀呀，爷竟不知我们常日怯懦如鼠的绿莺女人还是很有志气的嘛，宁玉碎不瓦全，好、好啊，真是让人佩服啊。”

冯元只手把玩杯盏，挑眉扫了她一眼，饶有兴趣道：“你可传闻过军中营妓？”

话落，收了笑，不动声色地瞧了她一眼，他口含警示，“不过，此事虽了，爷却想将丑话说到前头，此后你如有一丁点对不住爷的处所，再做出那等不循分之事，爷便先将你那奸夫千刀万剐，再将你挫骨扬灰，可记得了？”

绿莺被他狠狠掼在床上，腿“砰”地一声磕在床沿儿，疼地脸皱在一处。

绿莺忍着羞愤，含泪乖乖点头应是。

愈想愈气，他抬手又是狠狠一巴掌，狞喝道：“你这水性杨花的贱人！”

他眼底凉薄，语气阴霾，绿莺盗汗直冒。此时天已阴了下来，窗子还敞着，一阵风刮过，她只觉汗湿的后背仿佛贴着块冰普通，直凉到了心根儿。

她又望向冯元，冯元直直盯着她，眼里黑沉似墨，模糊露着狠绝的光。她晓得，他这是不筹算留她了，只待她认了罪，他便可顺势而为。非等她张嘴承认，这是不乐意冤枉好人？呵呵，公然是督察院的，公道严直不造冤假错案。

秋风微凉，碎了一地衣裳......

这一夜绿莺上天无路，遁地不能，早没了风花雪月之心，对吴清暗生的情素被生生掐灭。只怪她话本子看多了些，竟妄图起那墨客与婢女花好月圆人快意的美事。

顿了顿，他话头一转：“不过啊，这也只是多数人家的做法，自有不乐意这般做的，就比方爷。爷不是个好相与的，爷的人如果做出甚么丑事，爷必然先折磨一番，哪能等闲让她死去，不然岂不是便宜了她？”

她一向未曾言语，脑中如拉锯普通，屋里沉寂半晌，静得吓人。

没再看他俩，她望向敞着的窗外，晌午的日头真是明丽啊。她俄然猎奇起来，她若不认命呢？说她将错就错也好，破罐破摔也罢，不告饶、不臣服，我就是中意吴清，我想一辈子吃吴家的圆子，我想与他联袂白头、儿孙合座，冯元你应是不该？

她心如擂鼓，不知此时是不是该告饶，他晓很多少了？跪地叩首能让他软了心肠么？

冯元皱着眉坐起家，瞧她不时抖索着腿，不耐烦道：“做甚么去？还不诚恳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