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页/共8页]
吴清垂首惭笑:“你一介大师闺秀,小生家里这般粗陋,让你见笑了。”大着胆量瞧了眼她,他红脸轻道:“绿莺女人这般风景霁月,跟这陋室的确格格不入。”
啪!
“呵呵,丧事,大丧事啊!妾身给老爷道贺了。”冯佟氏心内滋味难言,嘴上却笑得畅怀。
愈说愈难过,她拿帕子揩了揩眼角,恨声道:“就晓得厮混,你就不能好好温书,争争气拿个状元给你爹瞧瞧?再不济探花也行啊。你可知,你爹在外头置了个外室,非常宠嬖,哪日给你添个便宜弟弟,你就哭去罢。你也莫感觉他一个奸生子没甚职位,你那好爹爹指不定就爱他多过爱你呢。”
慢条斯理地用巾子试干了手,他才缓缓往榻边走来。
绿莺脸一红,内疚地点点头:“嗯。“
吴清端了四碗茶进屋,秋云一瞧竟有她一个丫环的份儿,赶紧受宠若惊地接了。
二人一前一后在厅中立定,一清一艳,皆丰腴斑斓,一身鸭杏裙的阿谁满嗓子清脆:“奴婢琴双见过老爷。”
屋内吴母闻声动静,笑眯眯道:“都晓得你无能,可亦要顾着自个儿身子啊,来来来,吃圆子嘞,你最爱吃的呀。”
晚膳上了桌,冯元未急着去用,拿起滋云膏又为她擦起来。
天儿昏黄,一缕艳一缕浅。往下瞧去,檐角层峦,凹凸分歧,偶尔伸上来一两枝翠绿,此中娇叶点点、鸟儿半隐半现。再下头是奴婢五六,打水的、扫地的、修枝的,一片静好。
思及昔日,她哽咽说道:“我们吴家本来在江南亦算大户人家,自老爷走后才家道中落。吴家那几个吃人的兄弟将产业骗走,不幸老身一介弱女子势单力薄,当时霖主子将将五岁。现在好不轻易在这都城落脚,莫说没那银子,便是天上神仙显灵,从房顶掉下百两银子,老身亦不肯治。”
吴清的画描线圆润,给人温朗亲和之感,冯元之画描线硬挺,让人寂然敬叹。可实在细心一瞧,吴的画着墨于那屋那人,山川只晕染开来,色浅墨淡。冯的画,人却只似装点,连树枝子着的墨都比人多。
“渊儿!”
用完晚膳,冯元回了外书房。
绿莺欣喜若狂,从吴清怀里接过秩儿往灶房走去。
冯佟氏内心起疑,朝小丫头狠狠一瞪眼止住她,快走几步,自个儿排闼进了屋。
秋云瘪瘪嘴,委曲道:“奴婢拦了,拦不住啊。”
“爹爹是好人嘞,明显秩儿还未吃过嘞。”跟着一声稚唤,一三四岁的垂髫小儿颠颠儿跑进屋来,攥住吴清衣摆撅着嘴抱怨。
“走,秩儿,娘领你盛热乎乎的圆子去!”
冯佟氏怠倦不堪,一手按着太阳穴一手随便挥了挥:“先养几日罢,没准老爷会改主张呢。”想起方才下人的回禀,她立起家:“渊儿身子不利落,晚膳亦未用,走罢,跟我瞧瞧他去。”
想到这里,她脑中立时闪现出冯元与个面庞恍惚的妖媚女子亲热的一幕,内心不由又恨又妒,用力儿一拍扶手:“贱人!”
心一动,放下筷子,她对峙在跟前的秋云说道:“跟我去静谦斋一趟。”顿了顿,又不甚安闲地添了句,“再买些话本子,手里的都看完了。”
冯安阖着眼未瞧见她,那小丫头却瞧得细心,脸一白浑身打抖,扭着身子期呐呐艾地推他:“少爷......”
“快抱走,快抱走!”绿莺常日最怕狗儿,吓得神采煞白,又担忧儿子,忙唤他:“秩儿,狗儿咬人,你快将它放下,莫让它咬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