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菱儿[第1页/共2页]

嘻嘻一笑，她喜滋滋昂首唤道：“菱儿妹......朱、朱员外？”

两人都有些难言，命好命赖终是不由己。

她无法笑笑，mm真是胡涂，让她绣荷包却没奉告她绣甚么花腔子的。正筹算去问问菱儿，方立起家，便闻声排闼的声响。她一乐，想必这就是好姐妹间的心有灵犀了。

常日不上锁的地儿，恰好今儿上锁？想想便晓得是谁的手笔。绿莺摇点头，满面凄惶，“太太让我嫁个肮脏人，嫁了，就是个死。”

将茶盏放下，她半晌未停，又兴高采烈地提及来：“这冯二老爷，前些日子被派到丰台县督剿匪患，今儿才回城。我正幸亏城门口卖麻头酥，有幸目睹了这冯大人的风采，虽早已年过而立，却仍不显老成，瞧起来还是个俏郎君呢。”

她虽因贫苦生得身板肥胖面饥黄，可面貌却甚是调皮聪明，此时更是一副与有荣焉的天真模样，绿莺心内垂怜。笑了笑，拉起菱儿的手与她挨坐于榻上，“你是个良善的，今后咱俩就做姐妹罢。有福共享，有难同当。”

绿莺一怔，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似瞧见了鬼普通。

她卸了钗环筹算寝息，忽地“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

菱儿觉得她不信，焦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姐姐听我细细道来。那俏郎君啊，面如冠玉貌比潘安，虽是坐在顿时，也能打量出，是个昂藏魁伟的高大之人呢。”

待到醒来时，已是酉时末端。她眨眨眼坐起家，捂着被饿得生疼的肚子，她惨笑，不吃也好，饿死落个明净。

她手舞足蹈，说得惹人入胜，可绿莺还是兴趣缺缺，她们如许的人与那些贵胄有着云泥之别，他们生得妍媸与她又有何干系呢？

接下来的日子，刘太太在饭食上苛待她时，她靠着菱儿周济，倒也过得还算安静。

待翻开包着的帕子，竟暴露个明白馒头来。

她冷不丁冲到绿莺跟前，头朝前一顶，竟是往那香炉凑去。手点着自个儿脑瓜儿门，她嚷道：“砸啊！朝这砸！我刘宋氏今儿就算死了，这辈子亦未白活。贫民富人都见过，贫困日子繁华日子亦过过。你呢？十五的年纪杀人偿命进法场，唾沫星子烂菜叶子臭鸡蛋皮子兜头砸，看看咱俩谁惨！”

这日晚间，绿莺穿完山查，正梳理着彩线，筹算给菱儿绣个荷包。菱儿晓得她技术好，头几日专门找她求的。

菱儿瞧她喉咙被那干馒头撑得鼓鼓，有些惭愧，咬唇讷讷道：“姐姐但是嫌馒头没有滋味儿？我本想在腌缸里捞些咸菜干儿的，可灶屋今儿竟上了锁。”

菱儿将指头放嘴边比了比表示她噤声，“姐姐小着声些，莫要让刘太太闻声，我但是偷偷来的。”说着，畴前襟里取出一物事。

绿莺嚼着干巴巴的馒头，虽有口唌亦难以下咽，菱儿赶紧给她倒了盏茶。凉茶苦涩，的确苦到了心根儿里。

绿莺先时凭着一股意气，可待那香炉真要砸下去时，她忽地想到，杀人是要偿命的啊。这一滞的工夫，刘宋氏也回过神来，心内不住嘲笑。哼，就不信你个贱蹄子还真敢一命换一命。

绿莺递她盏茶，菱儿恰好口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刘宋氏劈手夺过来那香炉，端端方正地摆回八仙桌上。整了整衣裳褶皱，她轻视地扫了眼绿莺：“到此为止，你若再敢发疯，也不消提亲了，我明儿便把你送到朱员外那边。另有，今儿早晨饭你也不消吃了，有力量砸人，想必你也不饿。”

“姐姐饿坏了罢？快吃，虽冷了些，可总能充充饥。”

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瞧着伸过来的嫩白小手，绿莺心内震惊。这菱儿年方一十二，常日与她爹娘的性子都是极驯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