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闹患[第1页/共2页]

几月前，上饶县一场十年难遇的暴雨漫了河堤淹了地步，庄户收成骤减，粮不抵税。没等县令上奏申领赈灾银两，一众庄农竟放下锄头，本来诚恳巴交的百姓生生变作了一股凶暴暴躁的流民悍匪，先是打砸哄抢县衙，以后高举书着“天子昏庸，天怒人怨”的大旗将要往汴京而来。

不对！莫非是让刘氏王氏那两个贱婢去？

绿莺忖了忖，掀起轿帘叮咛秋云：“今儿碰到的事莫与旁人说。”

甚么？不带她俩了？

冯元没好气，“谁说带她俩了？”

“妙极！”她忍不住抚掌，暗叹这墨客竟有如此才调。

绿莺被他瞧得不甚安闲，垂下眸子，嗫嚅道：“公子言重了，本是奴家之过，岂有公子认错的理儿，敢问公子贵姓？”

她是极乐意青玉双喜跟着去的，这二人道子本分木讷，既不狐媚魇道爬主子床，又不长舌呱噪惹人厌，自家老爷对这二人也甚是对劲，几次出远门带的都是她两个。

她昂首细细打量面前之人，模样清俊，却一身旧衣衫，日子定然贫寒，想必是在书坊门口摆摊代人手札的了。

下朝回府后，冯元让德冒去清算行李，自个儿去与冯佟氏交代路程。

呸！不要脸！

天子当朝下旨，令督察院右佥都御史冯元为主将，西城兵马批示司批示赵彦为副将，领兵前去上饶沿途清除匪患。

看到自家老爷又要走，冯佟氏有些抱怨：“如何又要去剿匪？上回派了老爷，这回又是，满朝就老爷一人不成？旁人莫非都是吃闲饭的？”

绿莺抿嘴一笑，“今儿有幸得吴公子墨宝，奴家感激在心，可千万不能白手取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墨客心下冷静吟道。

那墨客赶紧回了神，脸涨得通红，“小生免贵姓吴，单名一个清字。”

吴清不敢看她，只低头温言道：“小生拙作，女人过奖了，知音难遇，若不嫌弃，小生愿以此画相赠。”

“奴婢给爷存候。”

她红着脸啐了自个儿一口，得了癔症了？竟胡思乱想起来。摇点头羞怯一笑，手忍不住攀上那画摩挲着，回想方才书坊相遇，心头蓦地咚咚作响起来。

以后的日子倒也平平平淡，苦夏多雨，绿莺再也未出过门子。每日与几个丫环躲在窗下，赏那缓雨叮当、急雨噼啪。地上砸出的水泡、天上漫出的雾蒙，统统都让她感觉那样的有滋有味。

这如何美意义！自个儿先是污了人家的纸，再不费一两银子贪人家的画？

她让秋云拿出荷包子，吴清赶紧拦住，“女人不成，莫要折煞小生，这画不值甚么的。”

瞧他竟朝自个儿作辑，绿莺赶快遁藏开来，“吴公子，这纸已然不能再用，奴家应赔公子银两。”

公然，那吴清捧着宣纸回身走到一张尽是笔墨纸砚的案后，昂首朝她朗声道：“女人不必挂怀，小生有体例。”说时，已然挥起了笔。

两人推让了几个来回，吴清果断不受，她这才无法作罢。

可夏雨终是不似春雨那般滴答委宛，的确卤莽彪悍，斯须间便可变成大患。南门宅子乐享着喧闹，朝堂却起了一场风雨。

“不带了，这一趟也不知去多久，冯安你可要看好，莫要惹事！”冯元点头道。

挑完话本子，出了书坊门，绿莺朝吴盘点点头，携了秋云家去。

冯佟氏内心立马冒起了酸气，摸索道：“那让王氏和刘氏两个去？”说着点头感喟，“老爷，路上也好，到了上饶县也罢，出门在外哪能没个丫环使唤？衣裤鞋袜、铺床叠被、炊事茶水，她两个笨手笨脚的，哪无能得好这下人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