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1页/共2页]
前头的一大堆雨具时不时地推搡着妙婵的身子,劈面而来的冻雨打在妙婵的身上,染湿了她的头发、衣裳,可妙婵却涓滴不在乎,只朝远处的人儿奔去。
台上披襟,快风一瞬收残雨。柳丝轻举。蛛网黏飞絮。
燎沈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哎呀,不好,爷们儿还在外头看地步呢。”一屋子的女人们刹时就散开了,都冒雨跑回家给自家爷们送雨具去了。这夏季的雨啊,都是冻雨,最轻易得风寒了,都到年底了,男人们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的。
“世子爷,从速钻出去躲躲雨吧,您可不能淋湿身子呀。”肖泰当即就拉着肖景昀钻进了草垛里。这位爷可不能有事啊,如果他第一次带世子爷出来就出了不对,归去后就算主子们仁慈,不究查他的错误,他爹也能扒了他的皮。
故里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蒲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把你们的东西都给我吧,我给他们送去。”妙婵顺手就捞起世人怀中的雨具,往马背上一放。世人感激的话音还未说出口,妙婵已经在远处了。
“如何没见到你姐姐?”妙婵拉过杜鹃,悄悄地问道。
“那也确切有些过分了。你姐姐也情愿?”固然是媒人之言,毕竟有些过分了。
一说到胡人,妙婵就没了甚么兴趣,免不了想起了当年那惨痛的一幕。七年前的“壬申”之乱就是西域碰到了百年可贵一见的水灾,草原上的草都枯萎了,牛羊也都死了大半。当时突厥冒顿单于才发兵十万东进,想的就是在大华朝的粮食财物。那是大华朝建国以来西北最大的战事,也是最暗中的一年。无数的兵士、百姓为了将突厥人挡在朔方城外,抛头颅、洒热血,前仆后继地打击,用时整整一年,硬是没让胡人进步一步。战乱停歇后盘点,谁也不晓得那座连绵数百里的朔方城死了多少人,幸存的人只晓得朔方城那厚厚的城墙没有一处不浸血,没有一处不埋忠骨。隔年的腐败,全部朔方城都飘起了数不尽的白布。
“甚么呀,就是一个书白痴。”杜鹃不好明说,悄悄地在妙婵耳边咬起耳朵子来。“整小我就是一个老学究。自从我姐跟他一订婚,他就再也不让我姐姐出去见人,说是女人抛头露面地丢了他的脸。还没落第呢,就摆起官老爷的架子了。”杜鹃不屑地吐了吐口中的瓜子皮。
肖景昀正跟杨柳庄的男丁们勘察地步呢,老天爷俄然就下起大雨来,并且是越下越大。眼看就只能淋雨了,肖景昀正不知如何办好呢,就见身边的人已经敏捷地钻入了田间的稻草垛子里了。
雨中的郊野泥泞一片,大红马的脚步也湿哒哒、沉甸甸的,可妙婵仍然死死地拉住缰绳,轻挥马鞭,一人一马就在这暴雨中快速进步。
女人们凑一起谈天,不过就是聊些奇怪事和邻家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另有后代间的婚事。恰好杨家的女儿春后就要出嫁了。一时候七大姑八大姨就提及了四周几个庄子的女人后生们。本来杨大娘除了杜鹃外另有一个女儿,名**英,奶名英子,来岁就要满十五了,恰是花信之期。
“夫人,您可千万谨慎着点啊。”
妙婵跟杨大娘家借了件蓑衣穿上,又拿起一堆斗笠、蓑衣,小跑着往地步里赶。杜鹃跟杨大娘也想跟上,妙婵回绝了。不过是多一件雨具罢了,顺手就好了。她们跟着,妙婵也不便利。转眼间雨势越来越大,雨珠连缀在六合间织起一片帷幕,人眼所到之处皆是汨汨不断的雨水,耳畔所闻皆是雨滴砸在万物上的砰砰声。开首还能看到田间人的身影,转眼就不能视物了。其他的妇人们也只能在屋檐下顿脚,抱动手中的雨具唉声感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