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数伏[第1页/共2页]
她自小脾胃娇弱,又邻近午膳,张阳见她只吃了一块便抬手让莺语给她擦手,也不敢勉强她再吃,虽只得了她一句简朴的夸奖,也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只要你说好便……”
张晴再未多言,步到桌边坐下,拿起一块糕点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家里那么多人,只要mm张晴最好了,她从七个月时就能分出哪个是四哥哪个是五哥,不管他和四哥如何相互扮演,再问她哪一个是五哥,她老是能精确的用胖短的手指明白的指出来。
那丫环如蒙大赦,以比少年还低的音量回道:“在看乐谱。”
与别的门窗紧闭的屋子分歧,挂着“晓露阁”的正房门窗大开,厅堂屋内正中摆一架瑶琴,琴后端坐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小女童,身姿笔挺,双手悬于瑶琴上方,胖胖的白嫩手指挑、勾、拨、抹,却未落于琴上,并未弹出声音。双眼也没有落在琴上,而是紧紧盯着劈面丫环稳稳端着的一本旧书。
她劈面的端着旧书的丫环以及中间的正对着窗户侍立的丫环都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都放轻了。
“不就是几句流言嘛,能如何样?”张阳不觉得然的撇撇嘴,“若提及功高盖主,我们家和都城的宁国公府比起来算得了甚么?皇上该顾忌的是他家,宁国公权倾朝野、当今太后和皇后都出自他家,周少琨那小子被太后纵得没法无天了都!你看他都做了些甚么事儿?揪天子胡子,薅太子头发,前些日子不是还砸了篱山书院?”说着他嘿嘿笑起来:“要我说得亏了宁国公子孙一代比一代不成器,不然皇上早想体例废了周家了。”
莺语还未回身下去叮咛,张阳已拿起张晴用过的毛巾胡乱的往脸上擦抹,“这个就行。”
这两日气候格外酷热,迟早还好一些,白日却非常难过,虽是方才入伏,却已非常炽烈,侯府的下人们敏捷的做完手头上的活计,都各自寻摸好处所哪风凉哪儿待着;主子们更是躲在屋子里关紧门窗,用冰、打扇、消暑生果,想尽统统编轨制过这难耐的白日,静待傍晚送来的舒爽凉意。
初夏时节,向中午分,位于辽阳城东吉利胡同的定北侯府,偌大的花圃子里不见一小我影。
定北候张唤膝下五子二女,皆是嫡妻温夫人所出,四子张旭和五子张阳是双生,小哥俩长得如一个模型里印出来般。恰好这二位牛心左性,自小便互看不扎眼、水火不相容,倘如有下人将四少爷认成五少爷、或是将五少爷认成四少爷,这二位绝对不会轻饶了去。
那以后的话儿还未说完,就被自外边走出去的和张阳生着一模一样的脸庞,但却一脸苦大愁深的张旭打断,“你另故意机在mm这里讨巧卖乖,莫非你没闻声刚才彭先生他们说甚么吗?”他说着到椅子上坐下,呼呼的喘气,明显也是急着赶过来的。
从窗外看去,只能瞥见女童的侧脸,乌压压的头发扎成丫髻,饱满的额头,白嫩的包子似的腮,大大的眼睛,那长长的小扇子似的睫毛半天也未眨一下,态度当真而专注。
张阳探身不错眼的看着张晴,他也不晓得为甚么,只感觉mm的一举一动如何看都都雅,姐姐张暄说这叫文雅,就连出身王谢的娘亲都夸mm这去处是天生自带的,哪怕是皇宫大内出来的一等一的女官只怕也一定做获得。
少年见这丫环面露难色,极其不耐的挥手放过她,接着低声问道:“mm在做甚么?”
“多谢五哥,”张晴起家,待小丫头子端来温水,大丫环红鹃帮她净手,瞥见张阳满头大汗,又转头叮咛另一个大丫环莺语:“服侍五哥擦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