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数伏[第1页/共2页]
但是离侯府主院不远的一座小院儿却非常温馨,除了偶尔呈现的高耸的但却当即被人截断的一声半声的蝉鸣,便温馨的落针可闻。
她劈面的端着旧书的丫环以及中间的正对着窗户侍立的丫环都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都放轻了。
定北候张唤膝下五子二女,皆是嫡妻温夫人所出,四子张旭和五子张阳是双生,小哥俩长得如一个模型里印出来般。恰好这二位牛心左性,自小便互看不扎眼、水火不相容,倘如有下人将四少爷认成五少爷、或是将五少爷认成四少爷,这二位绝对不会轻饶了去。
与别的门窗紧闭的屋子分歧,挂着“晓露阁”的正房门窗大开,厅堂屋内正中摆一架瑶琴,琴后端坐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小女童,身姿笔挺,双手悬于瑶琴上方,胖胖的白嫩手指挑、勾、拨、抹,却未落于琴上,并未弹出声音。双眼也没有落在琴上,而是紧紧盯着劈面丫环稳稳端着的一本旧书。
从窗外看去,只能瞥见女童的侧脸,乌压压的头发扎成丫髻,饱满的额头,白嫩的包子似的腮,大大的眼睛,那长长的小扇子似的睫毛半天也未眨一下,态度当真而专注。
张阳几步跨到内里的桌子前坐下,将手中的盒子放到桌子上边解系在外边的绳扣边说:“mm快过来尝尝,你前次吃了说好的陈记玫瑰酥,我派人等了很多天本日又排了两个多时候的队才买到的。”
红鹃忙给他倒了一杯茶。
候了一刻,女童终究收势将手放下,少年觉得她要起家,扬起笑容正要相唤,却见她蹙了眉尖又抬起一只手渐渐地、一点一点的将一根手指凑到唇边。少年再不敢等,尖着嘴学了两声蛐蛐叫,女童转过甚,眉尖稍稍放松,“五哥?”声音娇软中透着几分懒怠。
家里那么多人,只要mm张晴最好了,她从七个月时就能分出哪个是四哥哪个是五哥,不管他和四哥如何相互扮演,再问她哪一个是五哥,她老是能精确的用胖短的手指明白的指出来。
她自小脾胃娇弱,又邻近午膳,张阳见她只吃了一块便抬手让莺语给她擦手,也不敢勉强她再吃,虽只得了她一句简朴的夸奖,也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只要你说好便……”
像是用心般,树上的鸣蝉拼了命似的,沸沸扬扬的嘶叫着、喧哗着、喧华着,与热得打了蔫的人们针锋相对。
那丫环如蒙大赦,以比少年还低的音量回道:“在看乐谱。”
那以后的话儿还未说完,就被自外边走出去的和张阳生着一模一样的脸庞,但却一脸苦大愁深的张旭打断,“你另故意机在mm这里讨巧卖乖,莫非你没闻声刚才彭先生他们说甚么吗?”他说着到椅子上坐下,呼呼的喘气,明显也是急着赶过来的。
莺语还未回身下去叮咛,张阳已拿起张晴用过的毛巾胡乱的往脸上擦抹,“这个就行。”
喧闹的氛围被一个自内里走出去的行动仓促的姣美少年突破,坐在树下的一个领头的丫环见他走出去赶紧起家,施礼过后昂首看着少年的脸却支吾着不知要如何开口。
这两日气候格外酷热,迟早还好一些,白日却非常难过,虽是方才入伏,却已非常炽烈,侯府的下人们敏捷的做完手头上的活计,都各自寻摸好处所哪风凉哪儿待着;主子们更是躲在屋子里关紧门窗,用冰、打扇、消暑生果,想尽统统编轨制过这难耐的白日,静待傍晚送来的舒爽凉意。
少年略一踌躇便蹑手蹑脚的绕太小池,步至正房窗外,屋子里的女童并未瞥见他,正对着窗户的丫环瞥见了他,但却仍然一动不动,只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