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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春晚》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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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接七郎[第2页/共3页]

老夫人叹道:“你瞧,跟他阿爷普通,上了疆场,全然不顾家中如何挂念!我是惯了,你们也得渐渐学着风俗。”

容娘心中痛到不可,心道,我害死七哥了,害死他了!如果当初反对了他,便不会……!模糊埋在心底的担忧惊骇忽地升上来,如一头猛兽普通,狠狠地啃噬着她的心。

日头不知不觉间偏西,往远处的山头后隐了半边身子。它那耀目光芒已然散去,血红的圆盘如酗酒男人的眼睛,傻愣愣地瞪着,不知闭眼。

至巳时,七郎归家。

容娘噙了泪,环顾了四周,忙朝玉娘招手。叫她来护着娘。老夫人那边稻香很安妥,早已紧紧地挨在一旁。容娘回身,拥住一旁慌镇静张的舒娘。

六合变色,人间大悲。

泪眼昏黄中,容娘搂住舒娘的头,哭道:“舒娘,乖啊,我们在家里等。”

容娘面前一黑,的确想不管不顾,去问那报讯之人真假。但怀里的舒娘却抢先一步,她挣扎开来。脚步直直的朝门外迈去。

返来时,一副棺柩,无声无息。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少年伉俪的存亡分袂之痛,亲人不得相见的煎熬,皆随了那凄厉的挽歌,化作云烟。一缕缕,入了天,伴随亡人;一缕缕,入了心,永久惦记。

但是世事如此残暴,卢管事一起奔来,隔得老远便跌跪在地,嚎啕大哭道:“老夫人,夫人啊,七郎去了啊……!”

一应操办事件,交与二郎伉俪办理。容娘日日伴随在舒娘跟前,唯恐她想不开。舒娘只是哭,哭得累了便睡,醒来又哭。她娘家人来了,又是一番悲哀欲绝。

徐夫人点头称是,又安抚了一番容娘,叫她放心。

老夫人闭眼,历经风霜的皱纹里头深深地藏着哀伤。

那般高大的身量,现在要屈息在小小闭塞的棺木里头,不见他的眉眼,不见他暖和的笑容。亲厚如他,终有一日变成森森白骨,化成泥,化成土,阴阳隔绝,永不得相见!

容娘大恸。只望那报酬的是别事,莫带来悲音。

她亦为他的苦衷能偿而欢乐。为他连连参战忧心悱恻,为他的这份可贵透露的思念体贴失魂落魄,一颗心柔嫩的一塌胡涂!

舒娘犹自昂首道:“嫂嫂,但是七郎返来了,咱去二门瞧瞧!”

容娘流着泪,怔怔地看着舒娘生硬的背影。春雨搀了她,谨慎翼翼隧道:“娘子,跟着去吧,怕舒娘子乱想哩!”

卢管事老泪纵横,一起爬着过来,泣道:“杨娘子啊,七郎已经去了,你要保重啊!”

徐府收到了守中的家书。

本来情痴便是如此,原只当六郎大婚那日,统统便已闭幕。本来命里等的是他,是他呵!

容娘正感觉奇特,城中罕见马匹,如何本日这马来的如此奇特,且又奔的如此短促?

便如一首哀曲普通,至高处,霍然停顿!

容娘哭得昏天公开,回过神来,便抹了泪,去看舒娘。

但是那马似是识得路普通,左拐右拐,沿着街巷,沿着七郎昔日去县学的途径,踏过七郎脚步曾经踩过的每一块青砖,将他遗落在街巷中的一言一笑踏碎!

他的抱负。欢乐,皆说与本身听。这份信赖,令人动容!

他亦体贴本身!

徐夫人身子晃了一晃,神采变得灰白一片,没有涓滴赤色。她稳了身形,只等着那最后的一击!

容娘摇了点头,手将信纸紧紧的压在胸口,心中一层欢乐一层愁绪,一层心悸一层思念,一层苦辣一层酸甜,翻转潮涌。万般滋味如千层糕普通,层层叠加,渗入,伸展。酸内里透着甜,苦内里亦泛着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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