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望乡[第1页/共3页]
谁料本日守中谈兴正浓,他勉强侧了身子,一手抚摩着容娘头顶,一手搭在容娘腰上,道:“若此生再也过不了河,你待如何?”
很久,容娘幽幽道:“天下国土普通,郎君在处,便是故里。”
容娘应了,又朝东楼福了一福,方才去了。
四喜忙应了,自去厨房回话。
“多谢郡王体贴之意。贱内无恙,我之大幸。郡王远来,我当略备薄酒,替郡王洗尘。”
压了心中得志,赵东楼还是与徐守中提及百般动静。因说到朝廷媾和一事,室内便有些压抑。
寿州知州待守中一行非常客气,虽城中空空,每日扶养却尽己所能。本日倒是送了一些菜蔬,并一只野兔。
但是,无路可走时,她还是想着故里。
“你如何寻到她?”东楼神采黯然,问道。
容娘以手相抵,急道:“郎君,你伤未好,不成……唔……”
本日比昔日更冷些,容娘紧紧的挨了守中。他的身子垂垂规复,阳气甚足,被窝里如一个火炉普通和缓。
容娘拖那婆子好歹寻了一匹粗绢,本身缝了衣裙,终究将守中那套衣裳换了下来。守中晚间返来,瞥见妇人一身深蓝衣裙,虽色彩深些,却袅袅婷婷,婉约动听。他略勾唇角,眸中通俗,欢乐之意一点一点的渗入出来。
容娘请那厨妇清算了野兔,本身在厨房里哐哐铛铛做了一个下午,到得傍晚时分,一桌久未见过的丰厚席面便已摆上。
厨娘听了,好生恋慕容娘,憨笑道:“娘子嫁的好郎君,将军但是大豪杰,本来在家中亦非常体贴。”
她的心中须得如何痛苦,如何绝望,方才不顾性命,执意往北!
城中守中原无居处,本只在营中打住。现在家眷在此,他便命四喜去街上寻了一处宅子,又雇了一个婢女与婆子,将容娘安设在此。本身却带着昌明四喜,径往营中去交代。
如此两日,拜别之日终至。那日日头恰好,远处淮河水闪动如银,芦苇轻摇,城墙在朝阳中焕产朝气。
但本日东楼来此,非比平常。容娘想着守中与昌明,皆有伤再在身,此番恰好借了机遇做些吃食,好生弥补。
次日起来,天气大亮,身边枕头已空。容娘忙忙起家,身上酸痛,她亦顾不得,尽管从速清算本身。
这几年金兵背盟而下,东楼几度请兵,上只不准,言皇家儿郎淡薄,金人残虐,不成轻意对敌。故这几年,东楼只在江南两路平匪。而匪乱之事。不过朝廷官事腐败,赋税沉重,良民不成度日而叛起。如此平叛,叫东楼愈平心中愈愤。
城中百姓十数人,一起抹泪送出城来。城墙之上,兵士成排,沉默相送。
两位疆场上的铁骨硬汉此时皆沉默。
容娘有些含混,却忽地听到守中问道:“娘子,你当日往淮河边来,但是欲返故里?”
东楼嗤笑:“我未曾上得疆场,何来改志之说?”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些人事,容娘那边在厨房里却洗手做羹汤。欲叫那几人用些适口饮食。
守中却朝四喜看了一眼,四喜忙道:“娘子说了,只待汤饼出来,便无事了。”
此时朝廷军队尽占上风,金军局势已去,朝廷反卑辞厚礼,屈膝乞降。据闻北方复地,竟有割让之意,功臣巨将,亦被削权夺志!
容娘先做了浓浓的胡椒汤。叫四喜端去,给赵东楼去寒。
合肥战事早了,虽物质不甚丰富,倒好过寿州。况守中虎帐在此,一应事件,亦好号召。
守中眼神微暗,道:“她一起往淮河而来,刚巧摸到此处。”
四小碟各色干果,一碗腊肉蒸干笋,腊肉油光透亮,干笋吸足了油水,津润干香;一碗酱味烧兔,酱汁浓烈,肉香扑鼻;一碗酱色腌菜姜豉羹,一碗碧绿野菜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