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二章 换药[第2页/共3页]
小娘子尽力按捺住本身的羞怯,脸上绯红,清澈的眼睛却直视过来。
容娘有些不知所措,她有些瞧不起本身,与六郎的过往,便似在昨日。本身怎能那般等闲的便健忘呢,怎能等闲的,便……!
“我……我要瞧瞧大哥的伤口!”
容娘的眼睛又酸了,她忘了见到这具躯体的羞怯,耳边仿佛听到了战马的嘶鸣,军士的哀嚎,刀枪的铿锵……!统统的伤痛,却都要这*来接受!
真讨厌,不会喊醒么,竟然浇水!
如果四喜与小环在便好了!偏生那合肥知县说甚么年老迈罪,生生将二人扣了。
容娘用袖子抹了一回眼睛,谨慎翼翼的捏了针,挑掉干枯的药块,重清理了一回。上药,用手抚平布条,穿过腋下,绕过肩头,打结,平整。
守中移步,容娘却跟着移了一步,她抬眼,神采极其果断,道:“大哥,让我瞧一下。”
她缓缓抬眼,左胸口,是那处箭伤,厥后又迸裂,再次受伤。长长的白布从胸口绕过腋下,从后背反过肩头,比手上的包扎更乱、更松垮。
身后的长臂虚虚的拢了过来,那具身材,很热,耳边的鼻息更甚。
雨已停,路面泥泞,驴车走得疙疙瘩瘩,非常迟缓。本日有些凉,上了马车却刚好,不比昔日闷热。容娘动了动脖颈,仍有些酸痛。昨晚怎生睡的?仿佛是靠着大哥……睡的!只是厥后睡得舒坦些,可惜,被大哥喊……浇起来了。
手底下的身躯绷紧,后背的伤痕多些,有深有浅,许是日子久了,疤痕并不非常较着。但一道道,都是面前的这个郎君过往惨烈的见证。
容娘吃了一吓,心中惭愧顿生。她不晓得,本来伤在此处,不知大哥如何换药。昨夜,她还戳了此处吧,再厥后,靠着大哥的背睡了,也不知伤着大哥没有?
“去吧。”
守中盯着当真的小娘子,近在天涯,她脸上细细的绒毛都瞧得清楚,卷翘的睫毛因为专注,好一会儿才扇动一下。她的鼻息轻柔,扫过手臂,如东风拂过。
“出去。”
她将沸水端进守中屋子,又去厨房倒了药,待凉些,才谨慎翼翼的端往守中处。守中的房门仍然闭着,容娘不敢冒然出来,悄悄的唤了声“大哥”。
守中口气平平得很,便似在说“下雨了,打伞吧。”那般平常。
莫非……?
睡着了的徐守中,竟似在梦中也不甚欢乐。眉头微蹙,嘴唇紧抿。他是那样的一小我,便是在这小小的车厢里,屈起腿,侧着身,也不损其气势。
容娘一听,晓得伤口有些不好。也顾不得羞怯,只好回房取针,点了火,烧了烧。守中却已躺在床上,背部暴露腰线,一道颀长的疤痕暴露来,色彩有些泛红,且,有黄色的脓液!
俄然,豆大的雨滴降了下来,凉凉的,惊得容娘弹起。
她抛了羞怯,绞了帕子,先将伤口处残药试去。她的手直颤栗,平常所见过的最大伤口,不过是厨房里被刀子切一下罢了,那里见过如此狰狞的伤口!
说罢,她将身子缩了缩,让出些处所来。
“该走了。”
一只大手递过来些吃食。容娘冷静地接过,低头细嚼。为了路上便利,吃食做的枯燥,极其难咽。容娘嘴里干巴巴的,身边是本身的包裹。她往里摸了摸,找到本身的水壶,有些沉,竟然是满的。容娘头再低一些,将手缩了返来。
那是一具非常有力的身躯,容娘无从比较,她只晓得,女子的身躯柔嫩,而大哥的,坚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