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梅[第1页/共3页]

背面两位小娘子闻声，不由得乍了乍舌。

不料容娘听了此话，本来紧绷的心忽地松弛，那双秋水般的眼睛蓦地雾色满盈，瑟瑟地流下两行清泪来。

容娘也不说话，只红了眼睛，负气去书案摊了纸，筹算临字。玉娘是个会看情势的，蹭畴昔研墨。

玉娘见兄长归家，兴高采烈地迎上前去。

容娘晓得此事决计瞒不过守礼，只好低眉垂眼不再吭声。守礼见此，心中好笑，用心略过这个话题：“本日写字如何？拿来我瞧瞧。”

容娘水汪汪的眼睛陡地张大，甚是活力的模样，继而扁了扁嘴唇，吐出几个字：“老夫子！”

卫大娘双臂紧了紧，终是松开。她拉了容娘坐下，神情却有些莫名哀思。

容娘一听大怒，夺过纸张，也不言语，撕了个稀烂。自去一旁椅上偏坐了，也不瞧这边。

守礼撇了她一眼，方接过，翻了翻，道：“也还罢了，今后每日练习，不得懒惰遁辞。”

守平见守礼说的狠了，怕容娘尴尬，忙打圆场：“六哥，你返来见过婆婆未曾，她刚还念叨着你呢，快去瞧瞧。”

守平忙好言安抚，守礼心中却慌。他见容娘只哭不语，心中没出处的一紧，只不知从何用力。

守礼看容娘眼睛敞亮，傲视间水波泛动，心中舒了口气。

窗外却有人厉声问道：“何事不让娘晓得？”

守平朝容娘打了个手势，笑嘻嘻隧道：“又看瓜苗，那几条地龙活活被你们折腾死了！”

容娘低低应了声：“嗯。”

守礼看她那低沉模样，心早就软了。从袖中取出一物，递与容娘。容娘见了，低咬嘴唇，捧过一看，倒是一酱釉瓷老虎驼娃儿。那老虎色彩素净威武，小娃老练敬爱，老虎腹下有个洞，能塞点小物事。她心中欢乐，回身寻玉娘：“玉娘，你看你看。”却不见玉娘承诺。

出去的恰是徐守礼。虽只十六岁年纪，却形状昂然，已有一番气度。守平表面却圆润些，浓眉大眼，笑意盈盈。家中的丫头小子们都爱靠近守平，对守礼心藏畏敬。

容娘撇撇嘴，从书案上取过数张纸递给六郎。守礼一看，不由感喟：“我要你临小楷，你写成草书！”

这日，徐夫人思忖，容娘糊口安宁下来，十一二岁年纪，虽媳妇张氏常日带着识几个字，略动些针线，然因心中顾恤，并不非常紧着她，现在竟日刁顽不成模样。因而跟媳妇张氏商讨，每日午后由她带着做几个时候的针线。

守礼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

老夫人听了自是欢畅，拉了身侧一个瘦高青年道：“你也莫羡，淮南长得一表人才，也不差甚么！”

“乳娘，你好久未曾到容娘这里来了。”

容娘与玉娘两个行了礼，寻了个角落坐了。

饭毕，守礼便推说要温书，先行拜别。颠末容娘的时候，脚步便顿了顿。容娘体味，寻了机遇回房。回想才刚姨婆那张枯脸，因瘦，眼皮便松松耷拉下来，堪堪的一双倒三角眼，偏作出那般慈爱模样……！莫非姨婆本日捡了金子？

守平顿悟，一个小娘子家，又是一桩旁听来的婚事，自是不好自个跑到尊好处说，我不嫁与谁谁之类的话语。

阿谁一表人才的周淮南，便是姨婆的独孙，年纪与守礼相若，一表人才倒也勉强称得上。就是眼神闪动，见了仙颜小娘子有点移不开眼罢了。

“谁与你乱嚼舌头？”守礼语气更加生硬，模糊有活力的势头。

玉娘瞬时拉下脸，郁郁去了。

“你且归去，我自有主张。”

“你哭甚？到底何事，说出来也好帮你！”守礼皱紧眉头，更加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