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剑上鲜血尚待擦[第1页/共5页]

他说完这话，倦意上涌，渐渐阖上眼，未几时便又睡着了。

苏子澈浑不在乎地点了点头，也不知听出来与否。

只要他能去……

帐中寂静了半晌，董良俄然笑道：“瞧我，这两日一忙，竟忘了禀报一件事。”苏子澈迷惑地看向他，虽未开口，可那眼神清楚在问：甚么事？

苏子澈低垂眉眼：“……晾着吧。”董知己内既喜且忧，喜的是，依着苏子澈的性子，如果当时不措置，过后也不会重翻旧事停止究查，他与陆离之间的情分毕竟抵过了陆离的欺瞒；忧的是，陆离让他如此起火，若不惩罚一番平贰心头之恨，只怕此事会始终亘在心头，两人之间的隔阂，不知何年才气消弭。贰内心唏嘘一番，只听苏子澈又道：“不要奉告陛下。”脸上有伤，说话之时会牵涉到伤口，是以苏子澈声音又轻又慢。董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受伤一事，不附和志：“这么大的事，如何能够瞒得住？”

赵太医递上一块洁净的帕子：“殿下伤重，臣不得已下了猛药，一会儿殿下如果痛得短长，能够咬着这块帕子。”苏子澈垂下视线：“不必了。”赵太医躬身道：“劳烦陆将军将殿下上衣解开。”陆离依言照做，中衣解开后，暴露缠着纱布的胸膛，赵太医又道了一声：“有些痛，请殿下忍一忍。”纱布一层层揭开，暴露狰狞的伤口。

不，他不止是说岭南凶恶，在他口中，全部大宁只要一个苏子澈能安定岭南兵变。

苏子澈闭目躺在榻上，唇上无一丝赤色，脸上还贴着纱布。董良呼吸一窒，用力闭了下眼睛，再展开时低声问太医道：“殿下他……”董良指了下本身的脸颊。

那军医“咦”了一声，陆离顿时严峻问道：“如何？”赵太医神情莫测，只是微微摇了点头：“殿下伤口愈合稍慢，臣以后换药能够会略微频繁一些，内服汤药也请殿下定时服用。”苏子澈点头应下。赵太医措置完胸前伤口，又为他脸颊上的伤换药，殷殷叮咛道：“殿下这几日要少说话，最好能不说话，不然每次张口都会牵涉到伤处，倒霉于伤口愈合。”

苏子澈眉尖一挑：“赵常？他跟赵棠甚么干系？”赵棠是被天子派到岭南来的那位太医。董良愣了一下，游移道：“如果臣没记错，他们是堂兄弟――赵家世代行医，每代皆有子孙在太病院供职。”

苏子澈缓缓回过甚来，痴钝地觉出几分不当，问道：“你们如何都在这？内里景象如何？”董良道：“殿下杀了白起，叛军群龙无首，降得降，逃得逃，臣已派梁瑜去收束叛军残部。浪穹诏见叛军大败，朝西南逃了，臣考虑到严禄与陆离既已去找南诏王，不知会如何商谈，临时按兵不动，由他们去了。”苏子澈道：“嗯，穷寇莫追。”顿了顿，又道，“你们不消守着我了，该做甚么便做甚么去吧。”

所幸交兵之地离营帐不远，白起一死，岭南军顿时失了斗志，浪穹诏见局势已去，当即命令撤兵，他们一起行来，未碰到一丝停滞。自有兵士快马加鞭先行知会军医，赵太医带着十数名军医仓猝将一应事物搬到中军大营，只待苏子澈一回营帐，立时为他停止救治。

骁骑军统统的将领都守在营帐外，一个个神采庄严，心中俱都孔殷不已，却不敢出来打搅太医。即便正值午后，帐内仍燃着十数支牛脂巨烛，将帐内一应事物皆照得分毫毕现，可从帐外望去，却连个落在帐上的影子都没有。董良负手望着远处翠微，不时有兵士前来禀告战后事件，他一一用心应对，批示恰当，面色沉稳笃定，与苏子澈方才受伤时的慌乱无措比拟，的确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