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陌上谁人看花回[第1页/共3页]
谢玄缓缓地笑起来:“不如四周逛逛,说不定,还能探得几朵娇花。”苏子澈折扇一合,悄悄巧巧地飞去一个眼刀,道:“看来状元郎嫌咱这些儿郎们无趣,想要探花了。”谢玄不置可否地笑着看他:“殿下没听人说么,东风对劲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四月八日,诸读卷官将制定的一甲赐进士落第之列的试卷,呈送天子核阅,以钦定甲第名次。
苏子澈眼底有晦明不定,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忽而咬牙一笑:“那便走吧,看看状元郎念念不忘的长安花究竟多美。”众儿郎未重视到他笑里的怒意,闻言纷繁起家朝着曲江池走去,他们皆是锦衣华服,又个个长相俊美,立时便引得路边的女人们几次傲视。曲江池畔有一处牡丹开得极好,世人不由地立足赞叹,有机警的侍从奉上酒来,谢玄递给苏子澈一杯,后者却假作没看到,笑着同陆离私语:“瞧见那边颠饮的人没?这远远地看去,还真是个美人。”他虽是私语,声音却算不得低,谢玄就站在他身边,自是一字不落地听到了,顺着目光看畴昔,公然一个边幅不俗的男人脱冠摘履坐在草地上独饮。
“状元郎来了。”苏子澈瞧谢玄过来,莞尔一笑,将踥蹀上的腰扇取下,“啪”一声翻开,折扇上的山山川水即便在觥筹交叉的宴席上亦不减风华,只听苏子澈打趣道,“还好孤王有先见之明,早早让六郎在这扇面上作画,如果搁在今时,不知要多少工夫,才气求得一副大宁最年青、最俊朗的状元郎的亲笔书画。”
“我猜是,其丑非常。”
陆离笑道:“瞧着有些眼熟,想来也是个进士,殿下可要约来同饮?”苏子澈悄悄点头,道:“如此才子,与其等今后同朝为官再相见,不如先来熟谙一番。”陆离笑道:“殿下所言极是,待我去将他请来。”说罢便单独朝那人走去,苏子澈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不知陆离同他说了甚么,那男人忽地朝这边看了过来,苏子澈举起手里的酒杯,浅饮一口,浅笑表示。
昭元初年四月六日,会试中第的举人于北辰殿停止殿试。
因着今科之事,他本已深怨天子,可那日天子悄但是来,放低了身材安慰他,不计算长兄之尊,不在乎帝王之位,一心只为解开小弟的心结,盼他身康体健。天子不知,那日尚德殿里的一番辩论罢,他原已做好庸碌平生的筹办,一辈子只做一个繁华闲人,再见到天子,得知兄长向来情愿宠他惯他,乃至许他□□立马的凌云意气,苏子澈纵是心不足怨,也尽数消弭无踪,只剩下兄弟间的如此密意,让他二人在这不堪高寒的天下之巅并肩共看,哪怕今后权力更迭,乃至江山易色,都已不敷为惧。
那新科进士略一考虑,笑道:“非也非也,李校尉既如此说,那人定然是男人。”
谢玄神采淡然,看不出半分异色,闻言浅浅一笑:“我若解释甚么,只会欲盖弥彰,还劳烦陆校尉多劝劝殿下,玄不堪感激。”陆离睨他一眼,与董良等人一并拜别。
谢玄见他如此,也不再讳饰,含笑低声道:“是真成心订交,还是与我置气?”苏子澈寂静着看他,谢玄明朗温润的眼睛不避不让,似有千尺密意,又似全无尘凡喜乐,恰如至深至浅清溪,教人辨不清此中意。他俄然感觉无趣,未置一词,对别人只言身感不适,拂袖而去。
董良道:“原是一个进京赶考的举子,因不甘心落第,想着抨击考中的进士,用心身着女装,巧遮脸孔,扮作官家令媛,那些主子马车皆是雇来的。可叹其别人不知秘闻,几次在他面前吟诗献媚。”众儿郎唏嘘不已,再看向那以纱遮面的女子时,眼神皆变了味,另有几人笑说去摸索一下这个面纱之下的人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