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山水相逢望君安[第1页/共3页]
闲云亭位置偏僻,是初度来竹醉堆栈之时苏子卿特地命人建的,向来人迹罕至,只要苏子澈来南山时会到此憩息,不想本日竟能有人寻了过来。亭中之人年龄已高,形状放浪甚是随性。世事皆有先来后到之理,苏子澈心下轻叹,往山间深处行去,解下牒躞上的短笛,凑在唇边。
苏子澈到底年纪小,经不得引诱,听了老丈三言两语的引诱,竟然就随他入了深林。山路难行,又渐行渐窄,以趋于无,水流潺潺,听声迷离。苏子澈回顾望向身后,深山密林,再无人迹,说不清是担忧还是别致,只是跟着一个陌生人一起狼狈地行来,倒真是破天荒的新奇经历。
那老丈在屋中坐直了身子,道:“不睬世俗是你,偏疼浮华还是你。随你去吧,两日以后,我便要回北川去,这里,估计又是无人之地了。”
“罢了,瞧你模样也不像山野之人,单身来此,估计只是图个平静,倒是鄙人碍事了。”那老丈见他要走,不测埠出言挽留,起家探出亭外,顺手折了片树叶,掐头去尾,只留中间的宽叶,拇指紧紧夹住,靠近唇边。叶片之音,不似笛声清扬,小调轻扬,带着愉悦的尾音缭绕山间。轻巧的小调结束后,老丈也不顾苏子澈清冷的神采,笑着地同他扳话起来,说是此山深处,有更好的去处。
谢玄听罢,连连赞叹道:“但是奇了,那老丈若真是药王,你们倒是有缘。”陆离却蹙眉凝神,问道:“那人是甚么描述?”苏子澈道:“边幅不甚出众,丢人群里,决计认不出的。”陆离知他只见一面,记不得其人边幅,便也未多问,策画着回府以后着人彻查此事:“随人爬了半日的山路,却只换了个地儿说几句闲话,可见殿下是醉了。”话里话外,暗责苏子澈鲁莽,轻信于人,又随便予人信物。苏子澈自知有错在先,不敢辩白,悄悄递给谢玄一个眼神,后者会心,笑道:“我常听人提及药王,行医济世,碰到贫者便不收诊金,是个不成多得的善人,听你这描述,该当是药王无异。”苏子澈笑起来:“如有机遇再见,定要先先容给阿离熟谙。”听到这话,陆离绷了好久的神采,终究和缓下来。
苏子澈行至溪边树下,望着枝桠里漏下的光彩,不知为何便想起暮年随兄长北上,在雪山林间打猎的那次,两地之间虽是千里相隔,但这林间的熠熠光彩与清冷的北风倒是普通无二。他想到兄长,立时哼道:“你只道笛声清冷,又岂知是我情之所钟?”那老丈却没听他说话,早已进得板屋当中,拿起桌上的酒葫芦,朝着屋外喊道:“小郎君,可瞧见刻了三横的那棵桃树了么?树下有两坛子巴乡酒,是老夫从蜀地带来的,送你了。”
“林云淼?”苏子澈惊道,“你就是药王?”老丈含笑点头:“小郎君真是聪明。”苏子澈没答话,抬眼看火线路隐难行,回望粗陋屋棚,想着老丈已说出了他的身份,本身理应也照实相告,他游移了好久,才缓缓道:“我叫苏子澈。长安不能留君,鄙人甚是可惜。”他回望了一眼被标记的桃树,唯恐将来光阴太久失了标记,默记下位置,淡笑道,“如有一日我倦了浮华,便来饮了你这巴乡酒。只不知那巴山楚水,是否容得下长安离人。”
那老丈原非无功受禄之人,但是少年之言却让他生了踌躇,他行南走北布施伤病之人,自是没少遇了费事,若此玉佩真能令他逢凶化吉,便是收下又何妨。如果这少年今后有何需求,他再行酬谢便是。因而老丈笑语回他:“如此,那我便敬谢不敏了。”言罢微微正色,嘴角仍含了笑意,“鄙人北川药王谷林云淼,若你今后有需求我的处所,可遣人知会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