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番外・何处飞花留王孙[第1页/共5页]
麟儿与我策马并辔,神采不太好,不知是因为重回长安,还是因为这几日驰驱劳累。
苏贤及一干重臣皆聚在殿内,等待参议战事。来的路上我与麟儿已经想好应对之策,任命董良为辽东道行军总管,穆钦贤安边道行军总管,摆布夹攻贼寇,又以陆离为河北道行军总管,夺回营、蓟二州,迫孙万忠、何向宁回师。三路并克,战势很快获得窜改。
心头警铃高文,正踌躇着要不要畴昔,便听到他问:“叨教,先生但是随陛下从行宫过来?”
我敛去笑意,挥退侍从,沉声道:“方才那人,是朕在杭城礼佛时所遇,朕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几乎将他错认成你父亲。他的模样与脾气,真真是像极了你父亲。”
他的语气笃定,不带涓滴疑问。可他仿佛有些不欢畅,像是想说句甚么,又生生忍住了,困乏地掩口打了个哈欠,问道:“那你甚么时候走……”
只是这份欢乐在看到麟儿身后的人时,顷刻消弭无踪。
麟儿转过身,先是不经意地朝我看了一眼,又看向晚郎。
如许的人,以亲王之尊邀人同饮却被拒,换作谁都会感觉尴尬,可晚郎的神采清楚只要失落与难过,连一丝难堪也不见。我内心暗道不好,他这般反应,怕是已经晓得了麟儿的身份,可晓得麟儿之事的人寥寥无几,我信得过董良等人,他们对麟儿忠心耿耿,毫不会违背他的志愿。晚郎究竟从何得知麟儿的身份?莫非仅仅是猜想?还是这人间,真有父子连心之事?
晚郎本年十四岁。都说“儿肖母,女肖父”,可他却和十四岁那年的麟儿长得一模一样。分歧的是麟儿幼时受尽恩宠,脾气明朗率性,晚郎小小年记要撑起一个家,历练得极其沉稳内敛。此时二人相对而立,任何人都能看出他们之间非同普通的干系。
我虽叱骂太医,内心指责的倒是本身,若非本身没照顾好麟儿,他又如何会抱病。
鼻音这么重,还说不碍事!
如果能够,我倒是想马上出发。但是麟儿病成如许……
麟儿还是不假辞色:“若我没记错,殿下是遗腹子吧?”
这话说晚郎,也说麟儿,麟儿风寒未愈,我都替他感觉冷。
晚郎双目通红,开口已有了鼻音:“孩儿、孩儿晓得了。”
娘亲的画中?
麟儿问道:“是真问我志愿,还是非去不成?”
他的双眸如寒星熠熠,眼底笑意如东风徐来,即便每日在一起,即便他就在我面前,我却还是感觉很想他。麟儿脚步一停,转头对我伸脱手,我上前将他拥入怀中,悄悄地唤道:“麟儿。”
麟儿勉为其难:“那好吧。”
我眼底笑意更深:“麟儿久不回长安,既然要去西市,不如随朕一起去。”
仿佛回到了宣武年间,父亲尚在人间的时候。当时麟儿还是个孩童,白日里随徒弟们读书习武,早晨便来尚德殿,我批折子,他看书。
这平生遇见之人何止千千万万,能让我倾慕相待者,自始至终,只要一个你。
我握住晚郎的肩膀,将他渐渐揽入怀中,像是拥住十四岁那年的麟儿。我曾多少次但愿光阴倒流,回到麟儿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只对他一人好,只爱他一人,他所期盼的统统我都给他,是不是如许便能够一向相依相伴,不消度过十年死生不见的寂寂光阴?
为此事,我不知斥责了太医多少次。一点小病,拖了这么久治不好,平白让麟儿吃很多苦头。
没等我想好如何作答,麟儿病体不支,已经趴在我膝头睡着了。
尚德殿统统如旧,麟儿风寒未愈又驰驱这么一起,精力有些委靡,我看着他在内殿歇下,等他渐渐睡着,才叮咛侍从好好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