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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徐老太太心气顺了,回身哄孙女。
顾世钦笑着坐回席位,意味深长地斜了儿子一眼。
挣开祖母的手,清溪义无反顾地站了起来。
但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三爷再有本领,一会儿到了杭城,还是要矮顾家一头。
统统人都寂静地看着清溪,女人们攥紧了衣袖,男人们神采乌青。
白衣男人不动了,强盗的手却碰到了她小衫衣摆。
徐家与左邻右坊干系都不错,清溪原觉得,倨傲冷酷的顾明严就是她见过的最冷的人,可面前的这双眼睛,幽深如湖,乌黑地叫人找不到一丝人味儿,比强盗的狰狞还叫人惊骇,而这极度的冷与无情,刚好解释了方才他禁止火伴脱手救她的行动。
徐老太太斜眼看着,心肝肉疼。
柳圆圆抿了抿唇,终究还是转向窗外,她本凉薄,犯不着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再次令本身堕入伤害。强盗强盗,穷凶暴极之人,一旦受了刺激,六亲不认,惹急了一枪崩了她,姓赵的为她报仇又如何?如果她死了,男人做甚么都没意义。
从小到大, 她无数次旁观父亲做菜,父亲的刀法她都记得。父亲把她当花养, 向来不让她用刀下厨,偶尔她撒娇求得父亲承诺,祖母又赶过来制止, 怕她不谨慎伤了本身留疤, 影响面貌。厥后还是父亲疼她, 在她十岁那年,送了一套木头刀具给她练手。
柳圆圆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轻笑道:“另有一张,就怕你不敢收。”
清溪忘了统统。
劫后余生,清溪埋在祖母怀里,呜呜地哭了出来。
强盗越走越近,徐老太太抱住孙女,尽量不与强盗对视。
张强小腹发紧,朝柳圆圆比划了下枪:“用心藏着,专门留着让哥哥搜身是不是?行,出来吧,哥哥好好搜搜。”
“清溪!”徐老太太急了,拽着孙女胳膊就要拉孙女坐下。
陆铎还是那张朴拙光辉的笑容,拍拍徐老太太,然后侧身,指着窗边的男人先容道:“老太太记着了,下次再碰到这类事,您就说您是申城三爷的故交,保管比阿谁顾世钦管用。”
张强站在弟弟身后,颀长的眼睛轮番打量缩着脑袋的清溪与抱胸看窗的柳圆圆,一个是花骨朵似的小美人,比他见过的任何女人都美,一个面貌固然不及小丫头,却姿容素净,雪.白的皮肤涂成玫瑰色的嘴唇,满身披发着一股骚劲儿。
“收你的钱,不消管我。”张强卤莽地将小美人搂到怀里,改成左手持枪勒着清溪肩膀,眼睛凶恶地警戒四周的搭客,右手便要往清溪衣衫里探。
她很白,额前留着薄薄的碎刘海儿,乌黑的发丝衬得她的肌肤好像丁香花瓣,细致柔滑,又有种轻易被摧毁的脆弱。她才哭过,杏眼中还汪着晶莹的泪珠,惶恐气愤地瞪着他,盈润润似月色洒在湖面的粼粼光波。
疆场清理洁净了,陆铎攥着黑袋子,当着世人的面,一样一样取出财物,是谁的就给谁。
张强却一把攥住清溪手腕,野人似的将娇小的女人扯了出来。徐老太太想抢人,却被张安推回座椅上,堵住了来路。但张安也不同意哥哥,皱眉抗议道:“大哥,没时候了,你……”
“大哥?”张安额头冒汗,转头问道。
顾怀修没放,像察看货色般,肆意地打量怀中的小女人。
清溪见了,赶紧摘下祖母刚借她的红玉手镯放在桌上,以期破财消灾。
陈列豪华的甲等车厢, 原是有钱人享用的场合,现在却成了强盗行凶的最好地点。越有钱越惜命, 被抢的搭客固然不甘, 却多少安静下来, 表情庞大地看强盗持续抢别人,而那些待宰的搭客,全都乖乖拿出身上的钞票珠宝摆在桌子上,不敢抵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