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偿债[第3页/共4页]

净霖折扇小扣在膝头，说:“他本日未将铜铃带在身上。”

顾深一腔肝火无处宣泄，恰幸亏现在闻声钱为仕开口。钱为仕曲折前身，推开面上乱发，在这一举一动中，与冬林有了本日头一回的相对视。

冬林只作嘲笑。

钱为仕始终不看冬林，冬林每说一字，他的手便颤抖一次。

“陈仁耽于打赌，曾欠我六颗金珠。我本年收成不好，眼看年关将至，总得讨些债返来。是以多次拜访，谁知他多次三番敷衍于我，迫不得已，我只能深夜去往他家中要债。怎料他一家未眠，我与陈仁争论起来，那老丈欲出门报官，我哪能容他如此？一时髦起，便将那一家四口杀了个洁净。”冬林嘬着冷酒，缓缓吐出口热气，说，“……只是不知他家另有个小女人，我不碰稚儿，便只能留下她。”

“你信与不信不首要。”冬林腕间桎梏“哗啦”，他推臂伏案，对顾深说，“此案比限已至，府衙该给上边一个交代。一桩骇人听闻的灭门惨案，已经证据确实，你不信，知府大人也要信。”

“他也许认得你。”顾深说，“钱为仕，你可认得他是谁？”

“那白发老媪看得清清楚楚，却装聋作哑。”冬林说，“她家小儿在墙角撒尿，清楚与我对过一眼，如何一转头，便说是别人。这些小我证词混乱，官府竟都信了吗？”

“不……我、我先两月前在陈家下药……”

冬林面上缓显笑容，他手指跟着脖颈绕了一圈，“叫我人头落地，大师都痛痛快快。”

“以你的技艺出城不难，待你出了镇，随便为她寻小我家便能脱身。我这里固然有清查之命，但眼看比限将至，须得向上禀报，等个三五天的新授文书下来才气出镇追拿你。”顾深说，“如此好的机会，你却自投坎阱？”

你不想要命了么？

“不、不敢！”伴计仓猝地跪下，镇静膝行，“小的、小的确切借了他的钱……却、却没想叫他死！府衙办案，小的岂敢扯谈？他……他、他的确常带着陈草、草雨……若他没鬼，府衙如何能找出那些证据！”

苍霁模糊之间，似也听过。

“你假托证词混合视听。”顾深点着他的眉心，“你他妈的找死！”

伴计慌不择人，拖着顾深的腿求道:“小的与这案子当真没干系！顾、顾大哥！顾大哥明鉴！啊，小的就是惊骇，怕与这案子扯上干系，那我、我娘……”

“就是他啊。”苍霁打量，“让人好找。”

顾深踹开他，难以放心。

下边的钱为仕久久不语，垂手火线显安静。他拭泪蕉萃，已在这短短几日内熬出白发。

“你若至心实意地想让陈草雨好，便不该包庇钱为仕。”顾深寸步不让，“你们必然了解。”

石头歪着头，用脚轻踢了踢他。

钱为仕抄着薄袖，手指在汗渍中拧得发疼。他几次欲要开口，都因颤抖而恍惚下去。

顾深呵出些热气，面庞藏于空茫后，说:“孩子瘦成那般模样，不是病的，是饿的。阿鸿道你与陈仁斗争，不是因为你对陈草雨做了甚么，而是你发觉陈仁对孩子做了甚么。钱夫子――陈家人到底对她如何？”

“钱都能还，能还！”伴计扒紧顾深，急出泪来，“可如果牵涉入了狱……那就……那就……”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