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灵海[第1页/共3页]
浮梨又说:“我见那鱼吞食了醉山僧的灵气积而不化,便也予了他一颗,只是不知他能溶解多少。但他得了醉山僧这一口,修为跃进数里,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浮梨道:“参离树果滋补灵海最为上乘,我便带了些来。”
苍霁得了参离树果的滋育,又溶解了醉山僧的灵气,现在恰是浑身充分,灵海盈溢的时候,对上浮梨分Ⅰ身并不怕,只对浮梨笑:“姐姐,我向来实话实说。”又稍作正色,“多谢姐姐赠果之谊。”
阿乙脖边一凉,顿时作鹌鹑状,口中还要强撑道:“我才不怕你!你还真敢宰了爷爷不成!”
他话音方落,便化成个眼角上挑的轻浮公子,将扇一收,轻点在苍霁下巴。
“恰好。”净霖领口系紧,披上外罩,说,“我最恶的四个字便是‘存亡由天’,现下如了意,而后便是存亡由你。”他起了身,并不碰苍霁,只切近一步,“——我脖颈留痕,如何,都到了最后一步,你反而下不去手了?”
阿乙说:“刀架小爷脖子上也休想我低头!”
“你嘴上踌躇不决,做得却果断利落。”苍霁起家,扶着床柱,玩世不恭地说,“你这般对我,我也不会口下包涵。净霖,我将你放在内内心,知你一心求死,但你甚么时候该死,那是我说得算。”
浮梨仍旧放心不下,又回顾再看,随口答道:“甚么石头,那不过是九哥的分Ⅰ身。”
净霖不答,袖中却窸窸窣窣,钻出石头小人的脑袋来。它对苍霁眨巴着小眼睛,又缩了归去。
“你晓得我会吃掉你。”苍霁单刀直上天问,“干甚么要替我挡一挡?”
阿乙本想出言不逊,却见苍霁双眸阴暗。他在这勒迫中不自发地打了个寒噤,谨小慎微地收回欲跑的爪。
苍霁从善如流,抬手退开,说:“去哪儿?”
这是谁?
“病秧子不是三天两端便要睡一睡,有甚么希奇。”阿乙揣摩着,“噢,我晓得了。你们必是遇着了醉山僧,我说前夕怎地那般大的动静。如何?他见着了净霖,必是吓破了胆吧。既然已被他看到,你怎还不带着净霖快跑?不对,九天境若晓得净霖还活着,你跑也跑不掉的,叫我阿姐也无用。可我不见分界司行动,想必是没认出来。如何,净霖受伤了吗?”
净霖不认得也未见过,他正欲细看,便听得火线人轻唤着“九哥”。他灵海颠簸,迅猛团聚浩大灵气,将他飘远的神思生生拽了归去。
苍霁困乏偏头,还不及伸谢,就先与那五彩“鸡”目光撞了个正着。那鸡也是一怔,继而气愤蹬爪,火冒三丈。
浮梨一跳:“竖子浮滑!”
净霖撑身而起:“你喂了甚么与我?”
阿乙见他面色愈沉,像是压着甚么劲。过了半晌才道:“我要你阿姐。”
浮梨目光一沉,花娣依着榻熟睡不醒,摆布没有外人,她才道:“不敢欺瞒九哥,恰是承天君调派。迩来离津逆流,鬼域恐生邪祟,阎王照实禀报九天境。承天君便派了醉山僧下来,谁料正遇着了九哥!醉山僧此人亦正亦邪,又曾与九哥交过手,我怕他……”
净霖见得苍霁闭目,便知他正在溶解。因而披衣,说:“醉山僧受命追魂狱,无事不下界。天上出了甚么事?”
花娣挤进门,染了蔻丹的纤手拎着只五彩肥鸟。她一边解着大袄扣,一边看向床。
苍霁蓦地起家,将阿乙接了,对花娣微微一笑:“此等卤莽琐事岂敢劳烦姐姐?我来。”
“我怕甚么?”苍霁说,“不是都有你护着。”
凡具修为者,皆生灵海。灵海或呈惊涛骇浪,或呈潺缓安静,都是修行者脾气所示。故而醉山僧的灵气在苍霁体内狼奔豸突,恰是应了醉山僧嫉恶如仇的轰隆火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