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 ：晴空一鹤排云上（上）[第1页/共3页]

因而一边命人去找渡口，看看有没有船；一边又命人去找四周有没有人家，可有摆渡者。

宇文泰便笑道，“贤妻所言极是。只是现在便要出发，侍从仆人、一应照顾，还请贤妻多多操心。”

孙腾没说话，内心暗想，世子究竟年幼，贪玩，这个时候竟然另有表情出城围猎。

骠骑将军府门口的人都是后将军孙腾奉大丞相高欢之命派来的。而此时他们已是盲然无措。孙腾将军所命，若见公主和驸马都尉远行，必然禁止，及时回报。但是面前所见却并不如此。

“殿下，”南乔倒急唤一声，等走近了又急道，“府门外头大丞相的人越来越多，都是素衣便服，看似闲散无事不相干的路人，实则都盯着我们府里。”

宇文泰这才重视到天子腰间佩剑。或许这剑并不能有甚么现合用处，但是却悄悄无声地诉说了元修的苦衷。

元玉英笑道，“将军只一身，妾也一身罢了，何必被俗物所累，不如轻车快马，千里就下，倒也快哉。”

“你是我的。”元玉英毫不躲避。

“孤的剑锋利否？”元修目中霸气尽显。

元玉英倒没有特别不测，只叹道，“公然不出我所料。看来大丞相定然是不肯意放将军回长安去。既然如此，便只要以命相搏了。”

“臣以命报效，若违誓，家破族灭。”宇文泰咬牙道。

宇文泰毫不犹疑，立即接剑，也向臂上用力一割。衣衫破坏处也一样血流如注。宇文泰跪地指天而誓，“臣宇文泰以此血为誓，臣是鲜卑子，当答复鲜卑霸业，以百姓为念，扶社稷、定邦国。以此身为奠，一统天下、初创乱世。”

元玉英听到声音，昂首时看到了南乔，仍静肃立于原地等待，并未说话。

宇文泰不得不再看着她，这对于他来讲又是一次惊奇。

“夫君另有何虑？”元玉英见宇文泰蹙眉不语，内心便不畅快。她是直来直去的人，一定无谋，却心直口快。“既然主上已允准夫君回长安，另有谁敢违旨反对？”

元修向上伸直左臂，广大的袖子垂下去，他又渐渐将左臂曲折降下，蓦地举剑向腕上一划，顿时血流如注。

“陛下！”宇文泰鲜明一惊，待要上前，却被元修制止了。宇文泰蹙眉道，“陛下何故自伤？”

宇文泰还未说话，蓦地听到吃紧如骤雨的马蹄声传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重。内心便知事情有变，两个一同向远处了望。公然，大片的马队已经如乌云般压上来了。

“殿下要去都城，至他乡，心中一点不难过吗？”他瞧着元玉英，内心总想着，不晓得她另有多少是他所不知的。

长公主的侍女南乔悄悄推开了小院的木门，急趋而来，行色仓促间已是忧思满面。

元修扶起宇文泰，回身背对着他，渐渐踱了几步，然后再次转过身来看着他。他俄然抽出身上佩剑，指着宇文泰，“驸马都尉可曾带剑来？”

宇文泰倒内心豁然一亮。这话很有事理。天子已有圣命，就算是高欢，也不能公开违旨。若实在要不肯放，便也只能以硬碰硬了。想想也感觉本身顾虑太多，反失了判定。

“长安秋色甚美，殿下必不致绝望。”宇文泰唇边浅笑，淡淡一句。

宇文泰思虑精密，妥当安排之际，一眼看到长公主元玉英倒并没有一点焦炙、忧思，反倒极镇静地立于星空下的河边，向此岸了望。宇文泰安排好了，走到元玉英身边。

宇文泰缓缓踱开几步，面向着滚滚河水，一眼望不到河的那一边，波澜尽在脚下。夜风轻巧，拂面而过，贰内心向来没有过的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