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因果[第2页/共3页]

最后，还是唐妩气红的眼眶让他回了神

孟生欲言又止，只得退下。

这世上明显有这么多双眼睛，可却没人能看破，他这般俊美无双的面庞，和这般举头矗立的身姿下，藏着如何的落魄与狼狈。

前次是一张与本身一模一样的画卷，此次又是让她毛骨悚然的一条祭桥？

这世上，鲜少有人如许唤她。

他未应。

萧胤眯起了眼睛。

可那不是回渝国的方向，那是去京郊的。

就是眼睁睁看她进了程府的大门，他都还未断念。

程曦在一旁酸道：“大哥这是有了姐姐，就不记得二mm了。”

“阿妩。”他又低低地唤了她一声。

她红着一张脸说回家要找大伯母去评评理。

孟生虽有疑虑，但却不敢质疑。

萧胤跌下了马，有些镇静地跑到了一个半坡前，缓缓跪了下去。

孟生觉得以陛下的性子，会大声斥骂他滚，可未曾想到，下一瞬，陛下竟是颤巍巍地站起了身子，用哑的不能再哑的嗓子道：“好，走，走吧。”

唐妩的眼中就溢满了藏不住的欢乐。

霎那间，他脑海中一片空缺，连呼吸都似停止了。

这幅画的色彩浓厚沉厚，以大片的墨色为背景，中间画了一条长长的拱桥，奇特的是桥下没有湖泊，桥对岸没有绝顶，画中只要一名女子在桥中心摆着拢发的姿式，模样看不太清，但手背上的那颗红痣，倒是极其灼眼。

她站在永乐宫的殿门口，双臂交叠于胸前，瞪着她那双波光潋滟的大眼睛，厉声直呼他的名讳，一旁的宫女吓得连手中的瓷碗都打碎了，她却还是肆无顾忌地对着他道：“萧胤，你又要做甚！”

萧胤身量极高，就唐妩这不算低的个子才勉强能及他的肩膀，此人如果故意拦她，她就是如何抵挡也都出不去。

掌柜的再三禁止，“诶呦，女人，您要找人也不差这么一会儿子工夫吧。”

程曦本觉得程煜多少会抵赖一番，没想到他竟然会一本端庄地答道：“竟然被你给看出来了。”

那是孟生第一次瞥见陛下贱泪。

孟生走到一旁，本想给陛下撑把伞，但却被他低声喝止住了。

此时是亥时，月儿挂在天上，孤零零的，瞧不见半点星光。

直到翌日，郢王府放出了侧妃病逝的动静，孟生又探听到了程家上个月认了嫡长女回府动静，萧胤终究崩溃了。

怪不得她临走前，非要葬在这片地盘上，不肯与他合葬

“把稳。”他伸手扶住了她。

这草坡上一片荒凉，除了有日月做伴，连个能落脚的茶寮都看不见。

他翻身上马，大喊了一声“驾”。

他终究明白，这一世，他为何会晚来这一步。

唐妩猜疑地看了他一眼，并未作答，但在这竖轴的画卷在展开的一刹时，她全部头皮都在发麻。

他压了压嗓子，似是下了甚么决定普通，看着她逐字逐句道：“如果走过这祭桥之人”

他无数次对她的诘责，历历可数，现在想来，便是愈发荒唐好笑。

萧胤跌跌撞撞地走回最里头那间配房，戴上半截面具，从二楼纵身跳下，悄悄跟了他们一起。

上辈子她也是如此。

等她的声音逐步变弱今后，萧胤蓦地间也不知是想起来甚俄然不管不顾地追了下去，刚行至楼梯口，就见一个少年正躬身和她在谈笑。

这话里没法粉饰的含混，让唐妩蓦地抬起了头。

他抬手摸了摸那半空中本不存在墓碑，清楚地看着了吾妻二字。

“就在楼下。”

他整整三天未阖过眼，也未进过食，一步都未走出过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