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 题元人芦洲聚雁图[第1页/共1页]

①丹枫：霜后泛红的枫树叶。

④黄陵祠庙：黄陵庙。相传是舜二妃娥皇、女英之庙，也称作二妃庙，在现湖南湘阴之北。北魏郦道元《水经注·湘水》：“湖水西流，径二妃庙南，世谓之黄陵庙也。”

【注解】

似有猿啼，更无渔唱，模糊落尽丹枫①。湿云影里，点点宿宾鸿②。占断沙洲孤单，寒潮上、一抹烟笼。全不似、半江瑟瑟，相映半江红。

这首《满庭芳》为元人旧作《芦洲聚雁图》而提。这幅画从元、明到清，经历了几百年的悠悠光阴，是一幅可贵的艺术珍品。可惜，甚么都抵不过光阴的腐蚀，这幅《芦洲聚雁图》终究跟着朝代更迭而无影无踪，幸亏，这首纳兰词得以传世，重新描画了这幅元人妙作的精华：画面栩栩如生，仿佛听到了远处的猿啼，却没有渔人的歌声，红色的枫叶早已干枯，天空中湿云中掠过几点雁影。孤单的沙洲上泛着翻滚的寒潮，轻烟迷离，与白居易描画的江边老景全然分歧。已是晚秋时分，到处都是飞扬的芦花，一派萧肃的景色。在路过二妃黄陵祠庙，千万不成去采摘荷花。我想要行吟而去，忆起三闾大夫，现在却无影无踪。又想起了娥皇、女英，也是杳无音信，以是不由地悲叹一声，唯有举起酒杯以示祭奠。

楚天秋欲尽，荻花吹处，竟日冥濛③。近黄陵祠庙④，莫采芙蓉。我欲行吟去也，应难问、骚客遗踪⑤。湘灵杳⑥、一樽遥酹，还欲认青峰。

②宾鸿：即大雁、鸿雁。唐李商隐《访秋》诗：“殷勤报秋意，只是有丹枫④占断：全数占有，占尽。唐吴融《杏花》诗：“粉薄红轻掩敛羞，花中占断得风骚。”

纳兰喜好化用前人旧句，并且用得自但是靠近，比如化用了苏东坡的名句后，接着又是白居易的《暮江吟》：“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纳兰说，我没见到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气象啊。无法，“寒潮上、一抹烟笼”，雾气紧贴着江面，当然没法看到那残阳铺水的夸姣景色，只由那夹着寒意的江上气象代替。

大多数的纳兰词都在哀吊生命——哀挽他的亡妻，每一次挖心掏肺地回想旧事，都是一种对灭亡的畏敬。这是一首题画词，艺术代价极高，可谓俊彦。

⑤骚客：代指屈原。

⑥湘灵：古时传说里的湘水神；又说是舜妃，即湘夫人。酹：用酒浇地，表达祭奠之意，当代宴会常常行此典礼。

【典评】

③冥濛：幽深、不敞亮的。

渔夫是当代山川画里不成或缺的一个意象，他们归隐于山间水畔，糊口澹泊喧闹，假定说牧羊人是西方浪漫故乡气势的代表，那明显渔人就是东方澹泊隐士的代名词。是以，我们并不会感觉在诗情画意中呈现一名渔夫有何不当。成心机的是，画面中“更无渔唱”，反而呈现了相对陌生的“猿啼”。李白《早发白帝城》中有“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己过万重山”的句子，有山才有猿，以是“猿啼”表示着山景。由此得知，这幅画里的“人”隐去了行迹，那景色才是仆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