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扶柩东归[第1页/共3页]
“上京才是我们的故里,是吧,母后?”
大典即将开端,晨光初放,禁军將士顶盔贯甲手执枪矛雄赳赳站立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南北东西四座宫门以外。手持金吾黃麾、纛旄斧钺的高大彪悍的侍卫们摆列在层层台基之上。秋末艳阳的朝辉下盔甲光鲜刀枪映日。草地上站满了有资格躬逢嘉会的低品文武官员。五品以上武官和六品以上文官分为南北两班,相向站立在丹墀与草地之间的横街上。职位更高的文官三品、武官二品以上官员则在名为宣德的南门筹办驱逐圣驾。
隆绪眨了眨颀长的黑眼睛道:“因为父皇的陵寝在东京。”
天子的玉辂此时空着,耶律隆绪陪着母后坐在凤銮里。车里没有外人,隆绪可贵地像个孩子似地依偎在母切身边。燕燕俄然感觉儿子很不幸。父亲死了,母亲繁忙怠倦,本身方才十三岁,统统都懵懂无知,却要像个无所不能的大人一样高居冷冰冰的九五至尊的皇位。他也需求亲情和安抚,乃至需求撒一撒娇,在亲人的怀里率性地嬉笑哭闹一场。可因为他是天子,这些对他来讲都是苛求。她抚摩着儿子的头,柔声说道:
“傻儿子,谁能真的活到一百岁。再说就是百年以后,也要入土为安啊。”
“对。当年你高祖死在本国,太宗天子迎回他的骸骨,却不想将他归葬祖宗陵寝,把他埋在了东京,还说那边是高祖生前喜好的处所。他们之间的恩恩仇怨现在你还小,还不懂。你祖父过世的时候,穆宗天子继位,也没有让你的祖父归葬故里,而是将他和你的高祖葬在一起,还说是为了父子能够地下相聚。你的父皇为了伴随父、祖也就不得不背井离乡将陵寝选在四周。这事应当到此为止。现在大辽回归正统,将来万世一系,从你这一代开端就要世世代代留在我们的祖兴之地。”
玉辂停稳,天子降车,迎候在门口的重臣们和青龙白虎大旗指导天子到閣殿改换袞冕。太常卿引天子进级入坐,大典正式开端。
年青的太后萧燕燕坐在一侧专为太后所设的幕帐以内观礼。看着面前一幕一幕的盛礼,眼中热泪盈眶心中五味杂陈。十三年前丈夫即位时的景象仿佛昨日。
“傻孩子,娘这话你要记着,不然我们就该世世代代都不得回归故里了。”
乐班、仪仗、百官各自就位,押冊官、協律郎、殿中丞、宣徽使轮番上殿。上殿解剑脱履,下殿佩剑穿履;帘抒帘捲、扇开扇合,各种典礼法度不厌其烦难以尽述。人们在礼节官的带领下不断地起伏膜拜,山呼万岁。
文公公想,此次扶柩东行,不能像以往捺钵巡游那样一边行走一边游山玩水,连续二十多天忙着赶路,都是白日坐车不断地辘辘前行,夜间留宿驿站倒头便睡,一向没有机遇活动,统统的人都憋闷的很。现在眼看将近达到目标地,大师的表情都不觉松快了很多。这里的风景怡人,看来太后也来了兴趣。说道:
大礼停止了足足三个时候,直至未时才宣布礼毕。又是不断的叩首施礼作揖鞠躬,然后各式步队才顺次而出。
从大同府的焦山行营到东京的医巫闾山,迢迢两千里。固然一起高山峡谷大川小河门路崎岖蜿蜒,但都有多年修建常常通行的驿道,走起来并不艰巨。车队朝行夜宿,连续走了二十多天,终究在十月尾进入东京道。
“为甚么?”这一次隆绪真的吃惊了,挺起纤细的身板瞪大了眼睛盯着母亲问道。
燕燕笑道:“鉴戒甚么?前呼后拥的几万雄师,鉴戒还不敷?”
“但是娘不想你百年以后也陪在娘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