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疯癫皇后[第1页/共4页]
因急,便忍不住要咳,只是力量不敷,硬是咳不出,只能强忍着喉间的痒意。
我欺人太过?心中嘲笑,自知与杨广的伉俪已然做到头了。今后,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今后,我是永久不得出永安宫的“疯颠”皇后;今后,我们老死不相来往。
待狗儿等人来扶我时,我已无知无觉,道了一句:
不晓得这一觉睡了有多久,不晓得我还会不会醒来,只是那梦中,满是铺天盖地的鲜红。
寝殿的暖意垂垂化去我身上的冰冷,只是心已如灰,再也燃不起任何温度。
“公主身材尚虚,再进些参汤吧?”婆婆亲手端了参汤来至榻前。
婆婆转过脸,斑白的双鬓,面上深浅的沟壑,无不写满沧桑。
心已冷,情已绝,恩已断,缘已尽。
婆婆立住,未转头,我再唤:
恨意涌上心头,只觉一阵目炫,遂缓缓顺着墙滑坐在地,侧门缝中透出阵阵冷风,吹在我的身上,冷意沁沁,我环绕双膝,任由冷风透过衣衫吹到身上,连骨头亦变得生硬起来。
“大人大恩,奴婢与永安宫高低铭记于心。”盈袖道。
“婆婆——”
他始终是顾忌了我的命格,没有废我。
“奴婢伸谢大人!”盈袖扑通跪倒,含泪谢道。
又听盈袖叮咛道:“速速取参汤与药来!”
苏可儿一贯妒忌陈婤得宠,曾多次出言不敬,莫非她因妒生恨,才想到要毒害昀儿的?若她那日早将甘菲子藏于手中,岂不是轻而易举便能涂在珠子上?
至侧殿外,正欲唤人来扶,忽听到有人在低语群情,便扶墙站好,侧耳谛听。
我点头,婆婆搓了两动手,言道:“这就好了,只要公主肯放下情之一字,放眼后宫,又有谁能与公主相对抗?”
认识一寸一寸迟缓消逝,便如那春季即将枯去的树木,树叶一片一片残落于地,碾作灰尘。
最后一丝认识残存于心,就在我筹办放手之际,忽听得耳边阿及的声音:
但是,究竟是谁要置我于死地呢?虽说陈婤一向觊觎后位,欲取我而代之,但是昀儿毕竟是她亲生,虎毒不食子,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对本身的孩子下这般毒手。
再没有沉沦的借口拉回我垂垂流失的认识,死本来就比活着轻易多了。
杨广一怔,言道:
“公主该明白,过刚易折,唯有刚柔相济,方是保存之道。老奴天然晓得公主不屑谋权,只愿谋心,但最是无情帝王家,公主这般折磨本身,只能令亲者痛,仇者快。”
罢了,罢了,既已被杨广科罪为“疯颠”,昭儿与晗儿天然不会再由我抚养。杨广心疼昭儿与晗儿,两个孩子必也受不了多少委曲,反而跟着我这个“疯颠”之母会受缠累。
一阵繁忙之声,便有温热的参汤入腹,然后便是苦涩的药汁,我极力咽下,半晌以后,方觉身材微暖,亦有了一丝力量。
“快看,公主,公主她哭了!”言语当中竟是那般雀跃。
我表示盈袖扶我坐起,靠在软垫上,取过锦帕,拭去婆婆面上的泪,言道:
“女人不必多言,天已至五更,即将放亮,本官该走了,还需女人细心顾问娘娘。”
早就推测会是这般结局,但提到昭儿与晗儿时,我还是愕了一愕,抬眸看杨广,他却避开我的视野。
唯有阿及,能仗着轻功,趁夜潜入永安宫,带来内里的动静。
我点点头,婆婆行动盘跚而来,立在榻侧,眼泪更是止不住:
“老奴晓得公主顾恤下人,但前次忧草之事也是老奴不得已而为之,若不如此,怎能消去皇上心中疑虑?忧草是个明大义的孩子,老奴对她深愧于心,日日斋戒,只盼能为忧草女人积下一份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