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早产[第1页/共3页]

我浑身已痛得发颤，牙齿死死咬紧被角，几近浸出了血丝，产婆分开我的双腿，双手按在我的腹上，大声叫着：

“陛下，本日是昭儿的满月之喜，万不成起火，臣妾听着，方才杨丞相言之有理，国不成一日无君，亦不成无储君哪。”

公然不出所料，罪证落实以后，天子一纸圣旨，废杨勇为庶人。如此罪过，理该当斩，但毕竟虎毒不食子，毕竟是留了杨勇一命。

“孩子，我的孩子……”

又听她对杨广说道：

额上已是盗汗淋漓，只感觉腹下有湿热的液体涌出，我咬紧牙关，强忍着阵阵袭来的剧痛，抚住小腹，口中挤出几个字：

待这件事稍稍安静以后，我的孩儿也该满月了，这一日，帝后在宫中摆下筵席，庆贺我儿满月之喜。

“我儿驰名了，杨昭，你可喜好呢？”

天子连连点头，众卿取的名字均分歧他意。我转首看杨广，他亦在敛眉思考，过了一会儿，从我在府内早就拟好的名字当选了一字，言道：

为此，杨广还心胸不满，直说委曲了我们母子，我却不觉得然，一则我感觉事有蹊跷，杨勇并未亲口承认，只是因为罪证确实才定的罪，自古以来，冤假错案层出不穷，杨勇是被人嫁祸的也未为可知。二则我与孩儿母子安然，虽受了些痛苦，但终无大碍。

“是啊，虽说是未足月，但小王子长得结实着呢，方才皇后娘娘亲身来看过了呢，还直夸小王子天庭饱满，实是大贵之貌。”忧草笑意盈盈，高兴的逗弄着襁褓中的孩儿，言道。

席间，天子对孩儿珍惜不已，一扫杨勇之事的阴狸，龙颜大悦，言道：

“儿臣觉得，不如就用单名一个‘昭’字，日月昭昭，自能佑我大隋。”

众卿闻言，一时候乱哄哄群情起来，这个说：

我微微色变，恨道：

“用力！娘娘再用力！就快出来了！”

看到孩儿无恙，我心中虽深恨那帮刺客，却也不至过分伤悲，悄悄拍着襁褓中的孩儿，口中道：

“皇后言之有理，只是柳卿说诸皇子年幼，看不出禀性，也是真相。”说完，略带扣问的目光投向皇后，皇后眼波流转，扫了一眼我与杨广，又看了看昭儿，点头轻点眉头。

东宫的令牌？杨勇不是早已搬出东宫了么？再者，如果真是他下的手，莫非他会笨到留下这么首要的线索？心内总感觉那里不对劲，加上对太子妃之死的迷惑，我更加感觉事情绝非大要这般简朴。

产婆被杨广狠厉的语气吓到手一颤抖，有些战兢，仓猝叮咛丫头们筹办热水等物品。

“不当不当，辰字当然好，却与小王子八字犯冲，不如取名杨昆。昆上有日，方才陛下金口，已赐下星月，若再添一日字，实乃我大隋之幸也。”

杨广面色和缓下来，细心瞅了一会孩儿，目中有我看不懂的深意，口中道：

“朕这皇孙如此幼小便生得面如满月，目似辰星，一时候朕倒想不起赐个甚么名给他了，诸位卿家，给朕出出主张？”

“这如何怨得王爷？若不是王爷搏命挡了一剑，怕是臣妾母子早已……”我微有哽咽，杨广的一条臂膀用白纱裹着，明显受伤不轻，我伸手重抚了一下，目中透出恨意，问道，“那些刺客可曾就逮？王爷可曾查明主使之人？”

“好，昭字甚合朕意，传令下去，就以‘杨昭’为名列入皇室族谱。”天子笑道。

几个文人更是点头晃脑，都想借机在天子面前显摆一下才学，殿内一片恭维之音。

在稳婆的大声催促下，我拼尽残存的最后一丝力量，只觉腹下如有大水，汩汩而出，耳边伴着一声婴啼，我却再也支撑不下去，侧头昏死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