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杏花吹满头(4)[第3页/共5页]

丽妃不愧是久经变故的宫中贵妇，缓慢地收了眼中可骇之色，只是那带了皱纹的眼中哀凄地落下泪来，强笑道：“陛下，姐姐和复儿已然魂归故都了，方才想是来同陛下与臣妾告别的，请陛下放宽解吧。”德宗看向丽妃，似是渐渐回过神来，茫但是哀痛地点了点头，老眼中不由潸然泪下。

我从速告罪，好不轻易把太子安抚坐下，我便拿着书册代替团扇，用力扇了一会儿。

德宗想了想，渐渐起家，暴露身后那刻着二龙戏珠的床头柜，他的手在床头柜的红木板上悄悄一扣，左边的那条龙的嘴巴一张，一只大黑鼠哧溜溜地跑了出来，足有十厘米长，抬起两只前爪，瞪着小黑眼睛，炯炯地看着我。

“夫人非普通弱质轻闺，该当不怕老鼠吧，”德宗笑着摸摸大黑鼠的身子，“这是倾城，倾国倾城的倾城，是我从小就养的。”一只人见人恶的大黑鼠却起了一个倾国才子的名字，委实风趣。我浅笑着摇了点头，“木槿暮年避祸途中，常以鼠为食，请陛下放宽解。”没想到那只大黑鼠仿佛听懂了我的话，微微颤栗地惊惧地看着我，吱地叫了一声，跑回德宗身边。德宗笑道：“倾城不怕，这是花西夫人，也算是你的老朋友了。”啊？我的朋友圈里没有它呀。德宗持续说道：“你健忘了吗？她的母亲曾经给你吃过佛油呢！”那只黑鼠听了德宗的话，跑到我这里嗅了半天，对我点了点头，又回到德宗的身边，看着我。

真想不到段月容开了天眼了，远远地遥控着救了我一命。

我扶太子起来坐下，然后再查抄一遍四周，公然没有甚么害虫了。我跑到那只毒蝎子那边，隔着丝绢谨慎翼翼地拔出簪子，以免簪子上的毒液溅到我的手上，那恰好是小玉临走前给我戴的镶珍珠银簪，实在是产自宋平（越南河内古称）的贡物，当时安南（越南古称）大王前来归降大理，承诺同大理南北夹攻南诏。段月容表情大好，便偷偷给本身放了个假，跑到瓜洲去。当时他正兴趣大好地同小玉一起梳了一个非常繁复的垂云环花髻，正要试戴这支银簪，我在一边看账，一时头痒，找不着老头乐，就抢了这根簪子搔了搔，他便打散了一头乌发，像怨妇似的满脸不欢畅，抱怨我打搅“她”在打扮时作为女人的缔造力，嫌弃我不敷尊敬“她”，不敷体贴“她”，便负气说不要了，我便笑嘻嘻地收了。心想你不要就不要，我恰好拿来试毒。

好一会儿，德宗止住了悲凄，把目光缓缓地移向我，“真奇特，朕每次见到你，就会想起很多旧事来。”丽妃也有些利诱，“臣妾也是呢，每次臣妾看到贞静就会想起淑孝来。”她想了想，柔声道：“陛下容禀，贞静公主既是臣妾同陛下的义女，正巧墨隐不在庄中，不如请贞静公主在宫中多住几日，尽尽孝心，也陪陪臣妾，如何？”德宗的目光一向没有分开我，仿佛闪过了无数的念想，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道：“爱妃说得有理，便让贞静公主多留几日，同爱妃叙叙，也可让太子偶尔歇息半晌，让贞静替他奉侍吧。”丽妃身边的宫人带我来到一边的神思殿后，只见一个华服的年青人，正猫着腰拿着一把宫中的团扇用力扇着一个小火炉，听到动静便一下子抬起家子，黑着一张烟熏脸，满怀警戒地瞪着我们，吓了我一跳。宫人行着礼，渐渐申明丽妃同皇上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