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杏花吹满头(2)[第4页/共5页]

实在，当时的我，颠末原非白的情事，应当明白一个惨痛的事理：

我本想打个小盹，不想这一睡就睡到日头西沉。含混中，我听到有人在外间窸窸窣窣地脱衣物。我渐渐展开眼，却见落日的余晖从喜蝠雕纹的窗棂子照出去，有个白衣人影正站在荷花屏风前面，薇薇正帮他脱下宝蓝朝服，换了件家常藕荷色缎袍，用一根金丝编宫绦松松地系了走了出来。薇薇吃紧地跑出来，踮起脚帮他把余发解下，那头发便实在覆了一背。

非白启程没多久，紫园中便传来泸州闹疫症的传言，紧接着跟着定州战局进入最关头的时候，小放却偷偷传来两个令人叹惋的动静：此次疫症来势凶悍，被放逐在泸州的废太子一家十七口不能幸免，全数染上重症，一夜之间全殁了。前王皇后不知是不是服过某种药品，竟没有染上疫症，但她不肯意独活下去，当下在灵堂中穿戴整齐，服了那瓶在紫园中未服下的死药，他杀身亡了。

这位新太子感我与非白助他之谊，被封以后，与非白走得更近了。只是非白提示我太子妃蛮横是假，善妒是真，让我少与太子走得近，免得引发不需求的曲解。

当时我斜眼看他，心想我同太子甚么干系也没有，谁没事同他走得近啊，三爷您白叟家学暗神讽刺我吧？

我们听了但觉一片叹惋唏嘘。而德宗天子听到这个动静，竟难受得一日水米不进，重重地倒了下来，直急得朝野高低慌乱万分，太病院的医官们排成了长长的步队，个人为皇上会诊。

我同小放聊了一会儿，见他眼眶全挂着黑眼袋，人也有些蕉萃，心知这一趟也定是累着了，便让他先到配房歇息。我到花林道漫步，来到一棵老梅树下，望着天空出了一会儿神。

当时的我倚在非白怀中，看向天涯，却见夜空中一轮洁白清照，玉宇深沉，映着梅枝滴翠，远山大地清楚。一时候，我的心安静如水，幸运如细雨润心无声，满足地浅笑了起来。

只要如许，你才气称心快意吗？才气出口恶气吗？

我拍拍身上灰尘，不远处那只被撕成两半的鹞子正悄悄地躺在灰尘当中。我拾起来，悄悄地拂了尘，向天涯叹了一口气，忽忆起以往夕颜也很喜好玩鹞子，那些鹞子不是被她给放丢了，就是最后也被她撕坏了，也不晓得她现在是否还玩鹞子。传闻段月容现在已经正式开端对她停止皇太女的严格培训了。他是真要让夕颜替他灭了原氏吗？

天子昏倒了一天，原非清从千里外的疆场返来，在法门寺祈福后，当即敏捷同一干皇亲大臣在大殿外跪了一夜，眼睛都熬红了。到了次日，德宗总算醒了过来，但身材极虚，药石难进，只喝得一些清汤流汁。

“他既做得像个君子，我自也不会那么吝啬。”非白豪放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联袂走向饭桌，小玉同薇薇已经试完毒了，非白不断给我夹菜，笑道：“木槿，快吃胖些吧。”入夜，非白在品玉堂同韩先生、素辉他们议事，我则在赏心阁里看账。一会儿，薇薇报齐总管来了，却见小放风尘仆仆地从汝州总号返来，向我陈述筹算从汝州调派人手及资金在西京开分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