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长是人千里(1)[第2页/共4页]
这爱便如乌云蔽月,需得百般寻觅、万般供奉,偶然要穷其平生乃至诚之心方得雾中一瞥,而那仇恨却像野草,随便一个火星便能熊熊扑灭,烧不尽。特别是这残暴的乱世,更是折磨民气,至死不休。
临别之际,段月容以一国储君之尊对于飞燕躬身道别,作为花木槿的丈夫再次奉求于飞燕好生照顾他的家子婆。
但是法舟却在暗中对着段月容身边的仇叔嘲笑。他的左脚有些不天然地歪扭,我晓得他必然暗中应战过仇叔,公然他对我说,只恨现在学艺不精,终有一日他要为初信报仇。
“你们为甚么老说我爹爹是外族人,是杀人魔,甚么南诏狗。我们是大理人!不是前朝骄奢残暴的南诏……虎子哥哥,你晓得吗?在大理,不管是对汉家、白家、苗家、布仲家,我爹爹和皇爷爷都是一视同仁的。爹爹还特别叫人善待他部下的汉将,齐放叔叔、小玉姐姐、沿歌哥哥、族长老爷爷,君家寨的叔伯阿姨、兄弟姐妹都是汉人,可我们向来都是一家人,夕颜向来没想过汉家人和白家人是不一样的!”夕颜泪流满面,呛了好几声,“爹爹说大娘舅和你们另有娘娘都恨爹爹在夕颜很小的时候在西安做了错事。但是那是因为那年带兵的是个叫胡勇的大好人,爹爹也很悔怨。就在那一年,这个胡勇也杀了沿歌哥哥、小玉姐姐另有春来哥哥他们的爹娘。娘娘老说,冤冤相报何时了,本来先朝的轩辕家人也曾经残害过我大理的百姓,这两年,爹爹和娘娘也为东庭的原叔叔做尽了功德,但愿小学的同窗们也都是汉人。但是原叔叔的弟弟,阿谁撒鲁尔是原家人,却害死了春来哥哥,另有那神仙普通的原叔叔让人用箭划破了娘娘的脸。”于飞燕和段月容也走出房来,大师听着夕颜的哭诉都沉默不语。
我该如何办?我该如何办?
我用袖子抹着眼泪,有人轻抬起我的脸,又打量了半天,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嗯,这脸是比前次都雅多了,总算能拉出去见人了。”我板着脸打掉他的手,转过身不睬他,他便抱过夕颜笑嘻嘻地逗了我半天。我架不住他们爷俩,便倒了一点蜜花津给他们,夕颜直嚷嚷着好喝。
我没有昂首,也晓得是他。但是我不想看他,只想紧紧抱着夕颜。
齐放很想为于飞燕写一封豪情彭湃、义正词严的复书,好挫挫潘正越的锐气。我看得出来,兰生的桃花眼也燃烧着熊熊火苗。但是于飞燕只是淡淡一笑,亲身做了复书,就两个口语文大字:
拜别之日,我站在半山腰望着含笑远去的段月容和夕颜,心中悄悄哀痛,俄然明白了段月容让小放传达的那句话:真正的仇恨如何能够等闲得解啊!
“我承诺你大哥,让你见他一面,只是见面以后我便让你挑选,不管回大理还是附原氏,我决无牢骚。”他凝着一双冰冷的紫瞳,“当着夕颜,你得承诺我,只见一面,说了该说的话,然后随我回大理,不再同他们有任何干系。须知缘分是不能强求的。”段月容对我淡淡地笑道,轻抚我的脸庞,“你和他的缘分在弓月宫下的无忧城中便尽了,强求来的,对你和他都没有好处。”我噗地一下把口中的蜜花津喷了出来。他脸上身上都沾了很多,当时心中很疼,对于本身华侈蜜花津的行动也感到很光荣,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珍珠曾和于飞燕伶仃召见过蒙诏,没有人晓得他们谈了些甚么,偷看他们的小狼说,大理蒙久赞的眼睛通红,而他那一贯沉着温婉的阿娘泪流失控,最后哀痛地昏迷在于飞燕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