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清水育兰生(1)[第3页/共5页]

兰生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尖叫，不想那人也尖叫出声。两人对叫一会儿，兰生这才想起要回身逃脱，跑了几步便给绊倒了，磕磕绊绊了好几下，好不轻易跑起来，那双紫瞳又在面前，她正哈腰看着他。这一回兰生看清楚了，她竟是一个紫瞳的清秀才子。

原非烟坐到镜前，初信便取了半月玉梳细细地拢了拢原非烟的秀发。“比来父王总传你去吗？”原非烟对着镜子，用碧玉搔头挑了些口脂，再用纤指极轻巧地匀了匀樱唇。初信躬身道是，微觑了一眼镜中的恍惚身影，“请蜜斯放心，初信晓得该说甚么。”一灯如豆，淡黄的光晕映着那镜中出尘的绝艳容颜，“瞧你急得，我又没说甚么。”初信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跪倒在地，惶恐道：“奴婢不敢。”原非烟抿嘴一笑，虚扶了一把初信，“信儿本年也二十有五了吧？”初信正要开口，窗外模糊传来一阵喧闹，初信立时面色一凛，轻按腰间的软刀，挡在原非烟面前，对着窗外喝道：“是哪个猖獗的主子在内里？”“回初信女人，主子是驸马府的。”窗外有军人的身影闲逛，“前厅有刺客来袭，驸马打发主子过来，问夫人安否？”原非烟微使了个眼色。初信笑道：“有劳诸位，我家蜜斯统统安好。侯爷及驸马安否？”“驸马及侯爷在前厅，统统安好，请夫人早些安寝吧。”窗外的声音低了下去，统统似归于安静。初信扶着原非烟上了床，对着帐内轻道：“蜜斯，我去了。”原非烟均匀地呼吸着，似是睡着了。初信的身形方才消逝，帐外又闪出一个青衫身影，同初信的面貌打扮一模一样。

头顶恰是一棵百年槿树，新长的碧叶滚着夜露，渐渐滑过暴涨的小花苞，悄悄滴在兰生的光脑门上，混着兰生的汗水，沿着鼻尖滑进嘴里，他却大气亦不敢出，只得极慢极慢地回过甚来，心仿佛要活活跳出胸膛。

“夫君听听，连锦侧妃都说你应当多陪陪重阳和妾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和顺动听。明显是笑声连连，却隐有不悦，她似是用心在侧妃的“侧”上减轻了语气。

绕过花廊，模糊有羽林军的军旗飘荡着，一旁寺人宫人皆敛声屏息垂首而立，未及近前，早有几个锦衣华服的高矫健汉脱手相拦，个个脸孔冷峻，神情寂然，腰带上皆挂着紫玉腰牌，腰牌上刻着一个古体原字，显是原氏家臣。长长的侍宴步队哈腰而立，悄悄等着那些人先是用细亮的银针试了又试，然后下一排将所盛糕点茶水皆取出一些放在银碗中亲口尝试，用过无妨后，方才放行。

做晚课时，耳边满是僧侣诵经之声，兰生却心不在焉地想着那紫瞳贵妇。他千万想不到她竟然是武安王最受宠嬖的侧妃花氏。

这一日正蒲月月朔，又值原家举家前来礼佛，慧能按例前去服侍。兰生正在伙房忙活着筹办素食，有一个沙弥名慧明的气喘吁吁地前来叫他去帮手。本来这一日寺里所来之原氏及皇室宗亲礼香者甚众，连很多崇高的内眷也来了，前厅早已是忙得不成开交，急需一个送茶水的。

兰生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缺，呆呆地骇在那边。借着月光，一双紫瞳映在兰生的眼中，发着幽幽的光。

慧能年纪虽小，资格颇深，为人也工致，深得方丈爱好，每到初1、十五，总被派往前厅服侍朱紫。但是常常迎送返来，慧能便会跑到伙房来找兰生谈天。每到此时，兰生对贰心中再是感激，却又是各式悔恨，只因慧能老是夸耀又见到了原家哪些首要人物，那些个贵妇蜜斯如何婀娜多姿、美艳动听，最多提及的便是原家清泉公子和踏雪公子那二人是如何丰神如玉，似青松俊挺，如朗月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