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风雨故人归(4)[第1页/共5页]

“我也没有想到。”我怔怔地看着她，讷讷说道。

我定下狠恶跳动的内心，尽量安静道：“这么晚了，嫂子如何还没有歇着？”她没有答复，只是看着我。窗棂处漏出去的风拂着烛光飘忽，映得她在地上的身影，忽长忽短地变着形。旧事和实际交叉中，令我有一种错觉，我仍在永业三年，秦中大乱的恶梦中，而珍珠只是梦中的一个幽灵。

哈，她还是和之前一样，脑筋沉着得可骇，这么绕来绕去地还是在夸大我不能杀她，典范的原家思路啊。我心中暗恨。

大熊如何就娶了当初在紫园最具办理本质、有最高办理才气和最有办理前程的珍珠了呢？我稀里胡涂地想着。最后药起了感化，带着满腹疑问，我堕入昏睡。这一睡连身也没有翻，错过了中饭和晚餐，一向到了半夜支腿时扭到伤脚，这才迷含混糊地醒了过来。只见床头站着一个高个黑影，正看着我，我吓得跳了三跳，才惊觉是珍珠。她美丽的脸在烛光下定定地看着我，深幽难测。

这是我之前从未见过的温良娴雅的笑容。

小雀说，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她的父亲如许感念。

“你不是偶然间收支神谷的。”珍珠借着法舟，渐渐地撑着站起来，美目在月光下泛着沉着而暗澹的光，“我不知你现在究竟是原家人还是大理的喽啰。确然你断断不可否定，你是来劝夫君出山为你和你背后的主子打天下的吧。”我一愣，“何出此言？”“看看这坑里的尸首，除了本日犯我桃花源神谷的人，便满是这些年来游说夫君出山的说客，而这些人全都是我与法舟处理的。”她风雅地承认了，挺着肚子走到我的面前。

孩子们的压岁钱？嫂子和乳母的见面礼？

我尽力坐起来。她没有过来扶我，一手叉腰，一手微笼着高高隆起的肚子站在我劈面，悄悄道：“对不住，我吵醒你了。”她的脸在暗影处，看不清她脸上的诚意，唯能感到那目光冰冷地看着我，就跟小时候她冷着一张俏脸，携着紫玉牌来查抄各个院子一样。当时不管多有资格的婆子或是执事都得对她微哈腰，恭恭敬敬地称她一声：“珍珠女人好。”我有点冷，咽了一口唾沫，拉起了被子包着本身，微靠在枕上，“嫂嫂还没睡呀。”“飞燕去神谷入口接大夫去了，乳母年纪大了，白日里受了惊，早早睡了，我也不敢惊扰。”她微微移开目光，渐渐移过来坐在我的身边，指了指我脚边的一袭薄被，“我想着你的被子有点薄弱，便取了一床来，再说我也睡不着，干脆守着你吧。”她葱白细嫩的手指有些局促地盘弄着鬓边簪着的一支珠花。

我想起了初画说过，珍珠一向待她很好，便温言道：“嫂子，实在初画她很幸运。”珍珠惊奇地看向我。我便把初画的遭受说了一下，她走的时候躺在深爱的丈夫怀中，听到了敬爱的儿子唤她一声娘亲。

脚上的痛惊醒了我，不，这不是梦。

她垂垂平复哀痛的表情，我也停止了安抚。我们两厢坐定，只见她犹带泪珠的丽瞳深幽地看着我，一时沉默是金。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她叹了一口气，“方才说了这么多话，木槿必然口渴了吧。”说着便抚着肚子站了起来，替我倒了一杯茶水。

约莫半炷香后，我如同在净水寺中一样，渐渐从安眠散中回过神来。这一年来无忧散给我的抗药性，让我很少会中麻药，更何况是原家最普通的安眠散！她用的剂量最多只能让我昏迷。我垂垂复苏，感到有人在拖我。我微展开眼，发明我被人渐渐拖着，来到一个大土坑前。那人美丽的额头尽是汗水，似是拖我走得累了，便微弯下腰抱着肚子用力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