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探马府[第1页/共2页]

从梨花小院出来，林庶灵回身来到一摆布无人的角落。

马府是明州城内范围最大的院落，立在高处望去满眼青色琉璃瓦，有大斗室屋上千百间漫衍在十余个院落中，坐落整齐，布局松散，一看便是有高人在背后指导。

木桶里装的是马府高低吃剩下的饭菜，混合在一起置放到深夜，披收回阵阵酸臭，林庶灵隔着老远闻到气味，恶臭难忍，取出事前筹办的黑巾遮住嘴鼻。搬运木桶的三人浑然不觉，仿佛木桶是装的是浅显的净水，将马府伴计移出来的几个木桶搬放上车。

林庶灵沿街摸到马府后门，听到有响动，立即收回脚步，身子侧墙，伸出头张望。

怀馨园，位于富贾朱紫堆积的明州城南，占地八十亩，山川缭绕，亭榭精彩，府邸内珍奇走兽数不堪数，繁花异木目炫狼籍，为明州第一豪宅。大盐商马至筠耗资无数，用时四年修建这座奢比燕京亲王府的豪宅。宅院完工之日，举城哗然，公开里纷繁赞叹于私盐之暴利。怀馨园豪华堂皇，传遍全部江南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驾车的老翁说道：“病死的牛能宰了吃。”

“咦！”

马府的仆人双手叉腰站在门里监督，嘲笑道：“没见地的乡间匹夫，此乃辽东参，海味珍品，就那一只手指长的参，代价贵得上天，你们干上一个月，不，三个月也甭想买得起！”

后生不解：“我看这东西也填不饱肚子，为何要花大代价买它？”

马府门内走出一个精瘦伴计，见状说道：“东西送走就得了，别和这帮贱民废话，他们哪晓得摄生滋补，能不饿死就不错了。”

叉腰的伴计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卑贱的东西，该死吃一辈子泔水。”

叉腰那仆人语塞一会儿，又刁悍道：“此物乃是滋补圣品，补气养血，固本培元，多吃可延年益寿，我家老爷日蚀三枚，精力一日赛过一日。”

在半个村落大小的府邸中寻觅仆人的寓所，无疑如海底捞针。林庶灵六识赛过凡人，可要在数百人的混乱声音中辩白出马至筠本人，实在有些难为他。

不一会儿，林庶灵的身影落到一条清幽的小街，沿小街走到头，便是大名鼎鼎的“盐王府”。

下一刻，只听得一声轻响，林庶灵的身影腾地一下消逝在原地，一跃跳上一户人家屋顶，数丈高度如履高山。他好似一头夜猫，月色保护之下，灵动迅捷在巷子里快速穿越，脚轻踏在屋瓦上，成年男人的体重落下未收回半点响动，只见瓦片一颤，好似一阵轻风吹过，那道人影一闪而过。

“先生曾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是乱世的前兆，看当下的世道，若听任不管离天下大乱不远。”林庶灵内心暗想，不由摇一点头，听到马车轱轳转动的声响，别人一缩躲到背阴面。

“有这奇异，桶里的半截黑虫你不本身偷摸吃了？还......”后生的话说道一半打断，他的嘴里被人用手塞进东西。

说着，他关上大门，号召中间精瘦伴计去厨房看看能不能找些没用完的猪油，拌剩饭吃。这二人卖力后门守夜，趁着没到宵禁时候，去厨房把肚子填饱先。

林庶灵靠着墙角，看着马车上老中青三人，在木桶里找出鱼肉，不顾臭味塞进嘴里，一边嘴里赞叹，大户人家的炊事丰厚，顿顿大鱼大肉。他没有鄙夷，没有嫌弃，鼻尖的酸臭味被内心深处出现的酸楚盖过，本来胃里泛酸作呕，现在也变得普通，再望向三人，眼中是怜悯，是怜悯，而怜悯和怜悯之下，是深深的恨与怒。

“爹，你手别动，刚才我见你翻到块猪蹄，猪蹄香又好吃，嘴里的大虫子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