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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陛下！”贾援望着，欣喜道，“往这边来了！”

世人闻言，皆是一怔。

纪氏看着他，少顷，又看向他身后的王氏一家，面上的笑意垂垂收起。

“你去了那边？”陈氏忙拉住她，“看你，走得这般急，毛毛躁躁……”说着，她对王萦使着眼色，表示杜玄那边，抬高声音，“那是陛下外祖家的长垣侯与广平侯，莫失礼！”

话没说完，俄然听得乐声高文，人群鼓噪。看去，只见仪仗仿佛，竟仿佛是天子驾到的场面。

戚氏亦是惊奇，看这老者驯良，亦施礼。

正说话间，鼓噪声复兴。却见是一对佳耦，四五十模样。丈夫笑容和蔼，妇人则服饰华丽，举止崇高。

周浚道：“长垣侯是今上外祖父，广平侯是今上母舅。”

太史贾援畴前与王兆相善，见戚氏和王璟来到，领着家眷过来见礼。故交相逢，分外热忱，两家人互问安好。

窦诚见状，虽恼她失礼，却也没法，神采不安闲地像杜玄及世人辞职一声，追纪氏而去。

世人看去，神采一展。

却见王璟和陈氏亦是一脸不成置信，目瞪口呆，相觑不得解，又看向四周。

王璟有些受宠若惊，忙作揖，“恰是，王璟拜见君侯。”

王氏世人亦赶紧伏拜施礼。

“王博士但是当世之大才。”贾援笑道，“君侯不是好棋？王博士曾得严珅严博士指导，棋技甚高。”

“想必这位，便是王博士。”

戚氏讶然，与王璟等人相视，错愕不已。

“那女子在那边？”杜玄对付了一圈世人，问杜焘。

“怀恩侯？”陈氏道，“妾传闻过。陛下做皇子时，曾娶妇，一年而亡，便是这家的女儿。”

“妾虽妇人，却识义理，太史不必过谦。”戚氏道，未几，再看向纪氏，“至于小女将为太子妃之事，当年确有。小女适龄，采选入宫廷，才貌双全，得帝后欢乐。如侯夫人所言，世事难料。小女虽远赴匈奴，却不失其志，为女史帮手公主，经心极力，备受赞美。在妾看来，其德无愧于家门，亦无愧于朝廷，可傲然于世人之前！”

“本来是王博士。”窦诚行礼，神采却略有些难堪。

纪氏方才不过一时意气，出言讽刺。怀恩侯府受天子宠遇，纪氏常日与人交游，甚受追捧，听惯了好话。岂料现在不过说人两句，竟会这般当中顶撞，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尽是愠色，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天子点头，扶着她，顺着莲池边的溪流踱步而去。

“鄙人无恙！”窦诚得了台阶，神采一松，忙道，“公台迩来身材可安好？”

周浚和王缪相视一眼，讪讪然，“恰是。”

天子莞尔，搀着戚氏，转头向尽是惊奇之色的世人道，“王太傅亦乃朕先师，朕常常思及太傅教诲之情，皆感念不已。今夫人临筵，得见夫人，朕之幸也。”

杜玄胡子动了动，不甘心肠哼一声。

“今上祖父长辈，唯剩外祖，封侯奉侍安闲清理。”周浚道，“至于广平侯，乃是因功而封。陛下当年平乱时，他随陛下交战，得封此侯，本年又平匈奴，加封五千户。”

戚氏回神，望去，却见仪仗公然已到近前，四周纷繁伏拜。

王璟分开长安日久，并不识得他们，问：“不知这二位君侯，是何来源？”

戚氏看他暖和有礼，与畴前在弘农所见并无二致，虽心中仍惶恐，却已经安宁很多。

杜焘不说话，在一旁苦笑。心想，陛下，我说了不成太早奉告他啊……

杜玄见状，欢畅地抚须而笑，“夫人，老叟早说，我等是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