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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看着他们,哑然,却不由莞尔。蒲那和从音先前跟着天子阅兵,对这位母舅都很有好感,才相认不久,已经会在他面前毫无拘束地说话。
“破皮也是伤。”徽妍急道,一边请军士去布条和伤药等物,一边用水给他清理伤口,“这胡地不比中原,陛下乃万千军士之首,如有是非如何是好?”
郅师耆在一旁听着,倒是笑了笑,“你即便不会煮食、骑马、用弩,在匈奴亦无人敢小觑。”
“我晓得他想如何。”郅师耆淡淡道。见徽妍暴露讶色,他却笑笑。
这时,不远处传来军士的欢笑声。却见是天子正与他们说话,大家脸上皆喜气洋洋。
天子听着她的口气像在经验小儿普通,扬扬眉,正待说话,却听蒲那在中间当真地插嘴,“母舅,有伤不治,便会抱病。”
天子对他一点头,却看看蒲那和从音,向徽妍低低道,“王子与居次如何?往朔方门路仍远,一起都是骑马,受得了么?”
他说话一贯没轻没重,徽妍瞪他一眼,往他的碗里再添一勺肉汤,表示他说话谨慎。
他们小脸脏兮兮,面庞也肥胖了,衣服上到处是污垢。徽妍晓得这些日子,他们必然过得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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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天子道,却无讶色。
郅师耆神采不定,张了张嘴,正待说话,却忽而打住。
“那便好。”郅师耆一笑,深深地看她一眼,举头向天子行个礼,走开。
“朕确未用膳。”他眉梢微扬,道,“有劳女史。”说罢,在篝火边上坐下来。
“何人说会刻苦药?”他把从音拉过来,刮刮她的鼻子,问道。
“蒲那,从音!”天子在顿时看着他们,浅笑伸手,“来,随母舅阅兵!”
郅师耆部下只剩千余人,现在之计,也只要跟着天子一道撤走最好。
徽妍愣了愣,回想了一下,本身仿佛是说过这话。
又是一阵鼓噪声传来,望去,却见是天子骑马走返来。
却见他的面庞映在火光当中,一派沉寂。未几,他看过来,与徽妍四目相对,莞尔,神清气和,“另有汤么,再给朕一碗。”
“皆刚好。”天子说着,看看她,“未想女史亦通庖厨之事?”
“饿了么?吃肉汤么?”天子亦看畴昔,温声问道。
天子在军士们当中走了走,又看望了伤者,幸而伤都不重,不致后进。另有十几名死者,尸骨带不走,只能当场埋葬。天子叮咛将官们妥当措置后事,表记过劳。又召见了死者们的同亲,温言鼓励了几句,让他们将遗物带回,交与死去军士的家人。
“早好了。”郅师耆笑着说,“当时我等还在燕然山,我像你畴前那般,让人去采了药来熬汤给她喝,她还哭着不肯喝,说要你来喂!”
“如此说来,参战者也不过二百余部,其他安在?”天子问。
没多久,郅师耆忽而来到,一声不吭地在她身边坐下。
“慢些,莫烫着。”徽妍忙道。
二人都欢畅起来,由着徽妍与军士将他们抱到天子顿时,从音坐前面,蒲那坐前面。
徽妍面上笑意深深,再看向郅师耆,只见他也望着那边,阳光下,眼睛微微眯着,如有所思。
郅师耆盯着她,张张口,却没说话。未几,他拿起一只碗,从釜中盛一碗肉汤。
天子瞅了瞅,不觉得意,“不过流矢罢了,破了点皮,已不再流血。”
“右日逐王,欲求娶王女史?”他问。
天子的目光瞥过她与郅师耆之间的那只手,未几,看向篝火上的铜釜。
徽妍啼笑皆非,看着郅师耆,感觉他此时真是有些奇特,“王子,但是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