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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有几分耳熟，徽妍的心提了一下，忙撩开帏帘。

提及这个，徽妍来了精力，“不瞒长嫂，我想将家中耕户缫的丝运到槐里去，那边的人善织素縑，两边合力，或可将代价降得更便宜些。明日，我便到槐里去，问问那边的意义，若可说成，当是大善。”

“是啊。”二姨母对她吃惊的模样有些好笑，点头，“你们家，想来是在长安待久了，天子见很多，不知这乡邑中，天子驾临是多大的事。”

徽妍大志勃勃，第二日一早，她就乘车去了槐里。

待得回到屋子里，陈氏过来，体贴肠对徽妍道，“你莫想不开。姑君也是为你好，她怕你总想着司马家的事，悲伤过分，故而想快些寻别家。本日来的那位，乃是郡府中的官媒，最是可靠，姑氏寻她来，见面就给了三百钱。”

“去乡间逛逛。”徽妍在席上坐下，一边就着侍婢递来的水盆洗手，一边说，“我出门时，在堂上不见母亲，便禀报了兄长和长嫂。”说罢，瞅瞅陈氏和王璟。

再说，现在，天子跟她，不会再有干系了……徽妍望着堂外的天光，想起宫苑里的各种，不由神游，悄悄唏嘘。再转头，她俄然触到陈氏的目光，看着她，尽是怜悯。

“传闻陛下也就二十多岁，尔等见到了么？”中间的案席上，几小我正说得入港。

徽妍讶然，看着她，无法地笑笑，“长嫂，我未曾想不开。”

王璟道：“母亲，恒若要奉养陛下巡查，那更是不得闲暇，到那边都要紧跟。”

她不筹算干干就罢手。前次在长安见过李绩和赵弧以后，她就有了设法。素縑是个可悠长而为的买卖，但照现在这般运营，是不可的。李绩或赵弧，谁有朝一日顺藤摸瓜找了来，与那些店家打通干系，便可等闲将这买卖从她手中拿走。她唯有将根底打得更深，才气防患于已然。

徽妍拉着她道：“长嫂放心，我确未多想。”

但哪怕只是见到他的面，徽妍都会提心吊胆。不是他可骇，而是他总让人捉摸不透，不晓得会俄然做出甚么事来。徽妍一点也获咎不起，还不如绕开，一了百了。

陈氏听了，点头，不再多说。

堂上又说了一阵，戚氏让家人将那媒妇送走，徽妍才与王萦一道上堂，跟戚氏施礼。

徽妍一早就从家中出来，到几野生蚕多的耕户拜访。耕户们常日只听得这位女君的申明，却甚少能见到。现在她亲身上门，皆诚惶诚恐。但见徽妍说话平和，耕户们也放下些谨慎来，有问必答。

可到了一处路口，马车俄然停了下来。

耕户们除了耕地，也会用桑林里的桑叶养蚕。蒲月，地里的庄稼已经长起，而开春后养的蚕第一次成茧，农夫们最繁忙的事就是采茧缫丝。缫出的丝，一部分交与王家充佃租，剩下的能够拿到市中去卖。

槐里离王家的家宅有些远，来回须两日才不至于仓猝，徽妍推说去槐里四周的二姨母家看望，戚氏才准予了。

昨夜才下过一场雨，太阳躲进了云里，气候不算热，风中披发着雨水浸润的味道。

徽妍在一旁听着，低头喝着水。心中不由想，戚氏若晓得本身不久前才推拒了天子示好，不晓得她会说甚么……不过动机刚起，她想到前几天为私行退婚的事受的那一通怒斥，打了寒噤，感觉母亲还是千万不要晓得的好。

“是媒人。”王萦道，“二姊，母亲又要为你择婿了。”

徽妍浑身僵住。

戚氏莞尔：“此事，媒君不必担忧。老妇亦晓得景况如何，只要流派合适，品德好，其他之事并无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