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论心定罪[第2页/共2页]

乡老急了，现在证据确实，县丞不从速宣判，却要问犯妇有没有悔意，莫非是筹办为她摆脱么？乡老还没来得及反对，却见裘氏面无神采地点头：“秉上官，民妇无悔”，她的神采俄然变得狰狞起来：“民妇平生皆为此人所毁，纵倾尽三江之水洗不完此身所受屈辱，日夜所思唯有食其肉寝其皮，这番追到地府，定要再斫上几刀方消我心中恨意。”

裘氏又是跪下叩首：“上官，民妇想活，想活啊！我想要看着冬儿长大，看着她嫁夫生子，得享承平。”

乡老见势不妙，赶紧鼓励苦主也大放悲声，博取世人的怜悯。在一片嗡嗡声中，秋明又拍了拍惊堂木：“犯妇裘氏，既然你想活，就把昨日所说再一一从实招来。”

秋明笑道：“杀夫？谁是其夫？”

堂下又是一阵动乱，乡老高叫道：“妇杀亲夫，悖乱嫡亲，求上官明正典刑，以儆天下。”又有一人道：“此妇暴戾，恐身后仍将化作厉鬼为祸乡里，应戮其目、折其舌、断其四肢，再以桃木钉钉住胸口，方可保一方水土安然。”

秋明问道：“既称佳耦，可有三媒六证？”

裘氏如遭雷击，泪如泉涌道：“母子连心，如何能够不想？只是他们早已被那恶贼卖走，不至鬼域，终是不得相见了。”

躲在一旁偷听的张玉兰大为活力，这些人清楚都在胡说八道，张家数代驱鬼捉妖，张玉兰耳渲目染下也学了很多，又哪用到这么邪魅的体例了？她正想现身出去说法，却见裘氏投身在地，咚咚咚地叩首道：“民妇别无他求，但求速死，求上官成全。”

秋明看了她一会，俄然道：“传闻你有二子一女，你不想再见他们了吗？”

堂下大哗，有些小孩子被裘氏脸上的戾气一激，竟然吓得哭了起来，几个老头子一起点头道：“不成理喻，不成理喻，即使是他骗了你先，你也该当秉宽恕之心，以礼待之，以德辅之，方是为妇之道。”

裘氏把冬儿紧紧搂在怀里，仿佛要把女儿重新融进本身的身材，她的哭声凄厉刻薄，如同月夜中的母狼普通。围观人群中有几名老妇也在冷静垂泪，仿佛对裘氏的指责之声也垂垂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