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陆：翩若惊鸿】[第2页/共2页]

说着便动起家来，天水碧的裙子在灵动的脚步下飘转开来，兰花作指，又带着袖口的海棠花连枝斑纹飘起来，头发也在风中散开，我一边舞着，一边想着当年谢阿蛮凭着凌波一舞，教唐玄宗作诗奖饰，又教杨玉环为她拨起琵琶，褪玉环相赠的场景，约莫真是衣袂清扬，仿佛凌波仙子。

一时没有答话。

说着我们便也朝着内里的杏林里去了。

待我回到屋子里，芸儿问我道：“姐姐你可算是返来了，”又端了一盘玫瑰蜜藕来，说：“姐姐你快尝尝这个，”我看着她神采殷勤，像是发明了甚么宝贝似的，忍不住笑出声。又听了她的话拈了一块咬下去，只见她目光荧荧闪动，盯着我的脸，又道：“好吃吗好吃吗？”

我无法笑笑，摇了点头。她顿时明白过来，眼里又蒙上一层惊奇神采，掩着口道：“莫不是——？”我看着她眼中的讶异，内心却也翻不起甚么波澜来了。时候畴昔的太久，久的我都健忘了当初是如何的度日如年。

她听了我的话，也便点了点头，悄悄握着粉拳道：“我要好好尽力才是。”

有些物事，获得的时候过分夸姣，落空时才一向忘不掉。又因着这份忘不掉，连想起都健忘了。

她又扯了一本书，问我道：“你父母现在都还安好吗？”

我曾经父母双全，承欢膝下。却毕竟抵不过运气覆雨翻云的手。

如此，连续几日，我都与芸儿在杏林里舞着，每次都是我先舞一遍给她瞧。她再学着舞起来。

芸儿这便乐开了花，吃紧便要去奁子里拿我的舞衣出来，我扯扯她的袖子，道：“不必那模样费事了，倚芳阁的女人大多都有根本在，我也不重新教你了，你学了一半儿，我便把下一半儿也跟你说了。”

“唔……”她眼睛里荧荧闪着光，又看我的神采，施施然方才说：“我想和姐姐学跳舞呢，本日和阿麟闲谈，他说我如何样都才算是小家碧玉，没有一技之长，就是个小小女人。”说着说着嘟起嘴来，又到我身边，拉起我的袖子甩，“我也想学个甚么东西，好不教他等闲小瞧了我。”

“畴前尚且懵懂的时候，身边有父母陪着，厥后他们碌碌忙起来，整日不见人影。”我拿起一本《孟子》放在小案上，顿了顿，持续说：“父亲是书院里的教书先生，枕头边常常堆了很多的书，教我日日帮他清算着，我亦是无事可做，便拿起来读，遇着不懂的再问他，也便是半猜半懂的瞧了很多的书籍。”又看着她笑笑：“当时候是闲来打发光阴的物事，竟也做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