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叁：过尽千帆】[第2页/共3页]

歌起处，斜日半江红。柔绿蒿添梅子雨，淡黄衫耐藕丝风。家在五湖东。（出自王世贞《忆江南・歌起处》）

一帘冷雨伶仃而下，似满斛珠玉散了一地，屋子里炭火光幽灭不定，偶尔迸发一声极是短促的哭泣，带着烈烈悄悄的红光。

兮若过来，拿着梳子替我蓖了会儿，方才拿了一条红色绣海棠的丝带，将我一垂而下的发丝束上，又在桌上的盒子里拿了一只海棠花步摇，在我的发上比了比，道：“等再好些，梳个简朴的发髻，就能把这个戴上了。”

“哦？”我将本身的脸拿开，轻笑道：“很可惜让公主绝望了。”

我点了点头，任凭兮若为我穿了这件厚厚衣裳，又清简清算了会儿，只是道：“这衣服如此丰富，真是感觉一会儿如何都不便利了。”

注：[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不知你可否曾听过一句话。”我柔声道，竭力压下身上的不利落，一字一句道：“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哦？”来人在我身边眸子一凛，直直地看我道：“你如何晓得？”

如此一来，即便每日贵重药材用着，人还是一日日的肥胖下去。

“哦？”我道：“现在你不都看到了。”

“凌灵，“她单手挑起我的下巴，轻视道：”如果畴前，我起码还感觉你比我标致，还是个聪明的，以是才感觉你是敌手，但是现在，我仿佛不这么以为了。”

我悄悄喘一口气，面上却更加淡然。浅笑道：“公主另有其他事吗？没有，便睡去吧，时候可晚了。”

偌大的紫禁城，很少会有如此喧闹的时候。站在走廊里，伸脱手，冰冷的雨水亲吻掌心时，方才晓得，真是冬要来了。

步摇的流苏在她部下叮咚作响，我看着她道：“也只要你，才不会一手便拿起那些金光灿灿的了。”

“恩。”

方才支起的窗子下，正有冷风罗灌而入，带着纤细枯萎的草木香，氤氲了满室。叶公主嘲笑一声，道：“你知不晓得，我现在，一只手便能够杀了你。”

如蛆附骨。如鲠在喉。如影随形。

我含笑道：“未曾。”

只是现在，怕是借走的光阴要不短了。

他点头道：“这首歌过分哀伤了些，你总想着这些，难怪病好的慢。”

这日天气微雨，已至初冬的气候很有几分寒意，我又回到了承乾宫。

我道：“养病。”

她施施然道：“本想和你说我现在住的阿谁宫里有蹊跷，算了算了，说不了了，”她摆摆手，一闪身，便消逝在茫茫夜色里。

“因为是他说的。”我望向叶公主，身子俄然有一丝绵软感受。

那道伤痕如此深重的刻在我内心。

“不争？呵”叶公主嗤笑道，“若想不争，就离这个紫禁城远点儿，不然，总有一天你会悔怨的。”

他忙来扶我，道，“如何了。”

我忙躲开，道：“这下听过了，你不要过来，快走开。”身子尚且疲软，这么俄然一躲，毕竟是撑不过，竭力扶了榻边，蹲下去大口喘着气。

兮若将步摇放下，拿盒子包了放在一边道：“不是奴婢懂，是王爷懂，主子天然晓得女人不爱花枝招展，珠玉满头的，因此，就拣些风雅的来。”

他过来在我腰上一揉道：“还是未曾听过吗？”

次日朝晨，兮若来时我便已经坐在了铜镜前，从盛放着金饰的木盘里拿起一把桃木梳，悄悄地梳着头发，这才发明，本身的确清减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