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纸止[第1页/共2页]
宦娘微浅笑了,手悄悄摩挲着那福字,看了好一会儿才非常不舍地将钗子收好。
“饶我一命……”那男人已然认识恍惚,臂上白骨嶙峋,血肉恍惚,分外可怖。
他的话语突然顿住。
男人咬着牙,赶紧以最后一丝力量发挥异能,令宦娘能够活解缆体,口中要求道:“我另有妻儿要养,小妹儿饶我一命!你可别忘了,如果你杀了我,也要受罚,说不定还要被诛杀!”
她顿时集合精力,正欲脱手,却忽见面前突然有层层白纸漫天飞舞,朝着她眼睛处遽然袭来,将她视野堵了个严严实实。宦娘乍惊,赶紧脱手去撕扯覆在眼上的白纸,却未曾想手竟涓滴也转动不得,全部身子都僵住,耳边但听得那男人叹了口气,道:“你如果承诺了,那里用遭这罪?”
门扇开合,劲风突来,惹得珠帘一阵朗朗作响。宦娘定睛看去,但见是个矮小男人,面黄肌瘦,憨笑连连,两只手相互插到袖子里去,微微有些驼背,口中说道:“哎呀呀,这天家的戏台子咋恁精美恁都雅啊!要不是赶上这灾荒年,我能有这福分?”
他蓦地伸手,狠狠按住覆在宦娘眼上的白纸,另一手则在宦娘身上摸索起来,寻觅着那支钗子,口中道:“小妹儿,别怪大哥冲犯你。我可没有甚么胡涂心机,只想拿那根钗子。”
宦娘强忍着身材内的翻江倒海,紧紧攥着钗子的手中尽是黏稠汗水,悄悄发誓定要将这钗子护住!她心机稍定,转过身子,迈着沉重的步子,跟着等待在一旁的羽林卫往据点走去。
宦娘懒得再听他多说,暗自等着他抬开端来,好换走他的眼睛。她摸着囊中的两个黑石子,悄悄等候着,终究,那男人缓缓侧过了头来……
宦娘扫了眼其他人的宝贝,随即转过甚来,伸手去拿徐平局中的钗子,却不防手刚碰到那钗子时,徐平却蓦地将钗子一收,紧紧攥住了她的手指。
这升平馆并不算大,只是却有很多偏门,不好防备,必须防备敌手蓦地从偏门突入才行。
一条湖草缓缓沿着他的胳膊盘绕起来,紧跟着又稀有条湖草密密麻麻地缠上他的手臂,紧紧地在他手上箍出道道血痕。渐渐地,血痕渐深,继而鲜血淋漓,不住下淌。
那些湖草连着宦娘的血脉,现在蓦地被拔断以后,宦娘但感觉仿佛被人断了筋脉普通难受,臂上分外有力,双唇紧抿,痛苦不堪。
置身其间,仿佛置身屋外普通。只是这屋内的景色倒是万年稳定的,紫藤萝花常开常香,白云凝在天涯,楼台不染风雨。
宦娘自那天气昏黄,残垣断壁的屋外头一下子步入屋内时,不由得微微一怔,蓦地有些感到。再见到屋内这般气象,已不知是何年何月了,亦不知此生是否另有但愿得见此景。
宦娘心境烦躁,但觉身材内热血喷涌,能量四周冲撞,随即指间蓦地又生出条条黑绿湖草来,悄无声气地沿着徐平的手臂伸入他的袖中,缓缓缠绕爬升。
诸位统领出的宝贝要么极轻,照顾在身不易被带走,要么极重,便是力大无穷,搬走也有些困难。石碧出的是一只耳珰,裴俭拿出的是一根毫笔,韦少雍则是一枚玉扳指,至于石赦,倒是命四五个男人齐齐抬了个金鼎出来,三足两耳,饰有蟠螭纹和贪吃纹,煌煌灼灼,豪华难言。
恍若平常闲谈普通,他边左顾右盼,高低打量,边絮絮地说着:“你说,那些个唱戏的,是不是就在这儿演?那皇上妃子,是不是就坐在这儿看?依我说,这处所还是小了些,如果我的话,就盖个四五层的大戏楼子,演他个热热烈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