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卷一第一话[第4页/共5页]

没了外界的刺激，寒川体内顺着任督二脉冲向头顶百会穴的气劲，终究完整停了下来，顶着风门穴，仿佛被人压了一块大石头在肩上。

“咣嚓――”

内里再没传出半点声音，寒川急了，顾不得礼数，用肩膀把竹门撞开，一头冲了出来。

竹楼核心用缠满花藤的篱笆圈着，成了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里种了几棵树，最高大的是一株合欢。

速率先快后慢，到了肩胛骨中间的风门穴，就缓缓地停了下来，堵在那边不上不下，像被无形的樊篱隔绝。

“红绫姐。”绿腊叫了她一声。

红绫拎着簸箕看了看竹楼，又看了看寒川，惊奇道：“颜玖有这么短长？”

打一架宣泄宣泄，管甚么忿忿苦闷，必定都打没了。

踢了两脚土，就听到竹楼里俄然传来一声属于男人的尖叫，破了音地凄厉，的确闻之可怖。

寒川固然是他养大的门徒，但这孩子仿佛天生有一股正气凛然、怜悯天下的心性，天然见不得本身欺男霸女、滥杀无辜。

幸亏乳酒还剩一坛，不至于交不了差，绿腊从速从寒川手里接畴昔，推推他问：“你如何了？”

又一村里统共没几小我，算上他们师徒、红绫绿腊两个侍女，再有就是管家和厨娘佳耦二人。

青城山共三十六峰，从靠近平原的山脚沿着千级丹梯往上，过了前山的石笋峰、月城湖、五洞天，有曲径通险，可至龙隐峡栈道，见之方悉蜀道之难。

颜玖打了个哈哈，说：“没带嘛。”

寒川不出声，额头上沁出点薄汗，方才那股邪气还未消逝，于体内残虐，闷着股劲，仿佛下一刻就会破骨而出。

房里的血腥味浓厚得几近将近固结成雾，寒川看到地上躺着一具浑身□□的尸身，身量未足还是少年，乌黑的皮肉上沾满了殷红的血水，五个血肉恍惚的洞呈梅花状摆列在后心处，洞口的碎肉向外翻开，仿佛一副朱砂绘制的靡丽丹青。

他有些垂怜地顺了顺门徒的背，感到掌下的身材突然一颤，紧绷硬挺着，仿佛一把拉满弦的劲弓。

绿腊笑笑，手指竖在唇边，低声道：“如何能，没看来时是蒙着眼的么。”

青城山林木幽翠四时常青，山中风景清幽秀洁，乃文人骚民气仪之属，经年访者如织、客似云来。

颜玖用鼻子哼声应道：“无妨，把这个措置了，弄远点。”

他给寒川夹了块松茸，伸长胳膊直接送到碗里，筷子抽回时挂了沿儿，收回纤细而清脆的声响，像要撞到内内心去。

颜玖沐浴毕披好衣服，趿着鞋子来到院中，踩过藻荇交横的影子，至合欢树下寻到了正坐在石凳上入迷的寒川。

想到这里，颜玖自嘲地笑了笑，世人眼中的善恶，也就那么回事，强者恃道义之名欺人，不幸那些尽情惯了懒得讳饰的，便成了被天下唾骂的邪魔外道。

酒坛子掉到地上摔碎的声音打断了红绫的话，两个女人寻音看去，见寒川正沉着一张超脱冷峭的脸，盯着碎了一地的陶片入迷。

“颜如玉！”寒川低吼，被颜玖激得咬牙切齿。

四周都是洞天乳酒那股醇和浓烈、酸酸甜甜的气味儿，美酒沁在泥土里，熏得全部院子都要醉了。

颜玖盯着他看，眉梢一挑，笑道：“甚好甚好，这套功法才与你资质符合，看来为师他日得给你收个师弟，另授璞真诀与他罢了。”

恰逢此时，颜玖终究支撑不住，被寒川一树枝刺在肩窝，踉踉跄跄地向后跌去，后背撞在合欢树上，撞得树干狠恶摇摆，好久方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