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卷二第十一话[第2页/共5页]

一夜无话。

“教中十三四岁初成人便开端双修的也不是没有，有甚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而恨海无涯，已无路可退。

他老是暴露这般惑人的神采来，常常垂眸时，眼尾上挑如雨后烟云，眉梢眼角处朦昏黄胧的似水中望月，目光斜睨时，便晕开抹素净之色，好像藏着一把摄魂的小银钩，待将人的心神勾挑得慌乱后，眼中却又乍现凉薄疏离，通俗冷酷得没有一丝多余的豪情。

净悯大师还是十余年前的老模样，眉毛乌黑、眼神清锐、腰杆矗立。

半晌过后，颜玖的端倪间云消雾散，他叹了口气，轻道：“你也不必如此，听其天然吧。”

寒川道：“徒儿那日追赫连煊暗卫至郊野林中，为夺密信与其比武，那野生夫了得，徒儿不得已渐离出鞘，改用江山经注以抗，打斗非常狠恶，功力模糊有了冲破之势。”

他把“严”和“明之”几个字在内心翻来覆去念叨了几遍，恍然大悟，一拍脑门轻道：“怪不得有点熟谙，本来是他。”

大和尚也未几话，一把提起小和尚的后脖领，拎着往院中拖，小和尚被他拽得脚根离地，哎呦哎呦叫个不断，振振有词道：“师兄师兄，我不过采了两朵花，你念在我还是个孩子，悟不透佛法境地的份上，就别罚了呗！佛祖曰；知错能改良莫大焉，我改我改我都改！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又何惧人采！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颜玖坐回到桌旁，微微垂下双目，纤长的眼睫搭在眸子上方，如两篷轻雾，于烛光中投落淡青色的弧影，跟着他清浅的呼吸，微微颤抖。

颜玖怕了他了，连声道：“现在也很好，就是脾气古怪了很多。”

紧接着，自院落的大门里又冲出一个身着灰色僧袍，手握金箍木棍的大和尚来，说是大和尚，年事也尚轻，不过二十几岁的模样，立着眼睛朝躲在颜玖怀中的小和尚喝道：“哭也没用，犯了戒就得罚，师父和大师兄管不了，我可不饶你！”

寒川点头：“徒儿不识，应当并非为这府邸中原驻之人，我见他风尘仆仆，想来是才到兖州的。”

话音落，万籁俱寂。

十年如一瞬，当年怯懦懦懦的孩子，现在也长成一个器宇翩翩的青年侠士了。

第二天下午，沧崖派束装结束，宋疏瑶公然前来告诉他们筹办明日一早出发。

颜玖听得逼真，心想：这小兄弟真大胆，这般奥妙的事在大门口也敢说，他如何不直接昭告天下？

以是寒川之前向来都看不懂本身的师父，到底是真放浪纵情，亦或将难言的凄楚深埋心中。

傍晚时分，颜玖带门徒外出漫步消食。

寒川应了一声，点头道：“天然。”

在颜玖把过往之事说与他听后，他已经好久没像眼下如许迷蒙恍忽过了。

“啊，这！”颜玖讶然。

“师父，师父……”寒川唤人的语气有些孔殷。

这是在抱怨？

颜玖有些乏，便停了下来，看着湖中靠近岸边一大片碧叶亭亭的菡萏红莲入迷。

颜玖一听，忍俊不由，心道：这个小和尚真风趣，吟起诗来很有我的气势。

“现在如何？”寒川打断他，语气不快。

颜玖定睛一看，来人是个秃顶的小和尚，身量未足才到胸口，脸埋在他衣衿中瓮声瓮气地哭叫，身子一扭一扭像在撒娇耍赖，惨兮兮好不惹人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