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卷一第十话[第2页/共4页]
关慕被问得说不出话来,他怒极反笑,收回剑上前,猛的一拳挥出,砸向了颜玖的脑袋。
颜玖总感觉有些不对,寒川胸中的恨意和戾气仿佛比他这个真正的苦主还要澎湃。
直到现在,常常回想起那天在青州鸿沟与沧崖派弟子的一战,人们还是会心不足悸。
寒川的胸中似燃起了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火,仿佛正蒙受合欢蛊残虐的人是他普通。
就在他愣神间隙,水中的人俄然展开了眼睛,目光涣散覆着水雾,惺忪潋滟地瞥了过来。
沈轩把颜玖囫囵置入池中,转头见寒川追了过来,便缓慢地叮咛道:“师侄,你来扶着他谨慎溺水,我去去就来。”
“他妈的,你想死吗?”他厉声喝问。
关慕手腕一抖,遽然向后退去,琼雕随之从颜玖的脖子上撤开了寸余。
颜玖的双目紧紧合拢,半晌今后,双颊垂垂染上潮红,寒川被他这幅模样勾引了,不成停止地缓缓低下头,企图用双唇去抚平颜玖微微蹙起的眉心。
颜玖很热,泉水包裹着他的身材,却不能舒缓分毫,反而却仿佛要被他这块“火炭”给烧开了普通。
“及时?!”寒川一跃而起,居高临下地瞪着颜玖,眼底长满红丝,低低吼怒道:“归元教除了师祖以外,无一人前去策应,若不是他们不闻不问,师祖也不必死,你也不必在那种环境下还中了一剑!”
寒川迷惑地看向颜玖,等他的后话。
颜玖已然不支,被这猝不及防地一拳挥倒在地,他面前发黑,颤抖着抹掉了唇角的血渍,刚想说话,就被从身后冲过来的寒川卷入了怀中。
颜玖看着那道伏跪在地身影,想到他是云济沧的儿子,感受周身血液顷刻冲向头顶,沸腾着号令着,忽而又四散而落,身材再次冷了下去,如坠寒潭。
颜玖站起家,往前走了一段,亲身把脆弱的咽喉抵到关慕的剑尖上,一道藐小血线顿时在他细白如琢的颈子上裂开,血珠子滚到琼雕上,顺着剑锋晕开。
“关师哥,”颜玖道:“本日不管你想如何,我全受着。”
沈逢君的墓在一棵细弱的楠竹上面,竖着和历代教主墓前普通无二的方阔汉白玉碑,只不过中间还多了个不起眼的小土包,土包上也有碑,是窄窄一条青花石,看起来非常寒酸。
颜玖抱着他,仿佛再抱一块冰,不由得从喉咙里收回舒畅的感喟,并用脸去蹭对方脸,鼻尖拱来拱去,悄悄嗅着那股清爽如朔风的气味。
当年的颜玖出世月余,便造杀孽两场,生烟剑下死亡者逾百八十人。
崇丽阁一层后堂有间偏殿,殿中有一方鹅卵石镶嵌而成的池子,池中引江水净化为浴泉,泉水凌凌、四时清冷。
“师父,厥后呢?”他的声音呕哑干涩,压抑在情感即将发作的边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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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黑如墨缕的发丝贴着苗条的颈子落在微微敞开的领口中,一点清隽的锁骨若隐若现,浅绯色纱衫浮在水中飘忽摇摆,像朱雀的翅膀挥动翩跹。
寒川转头瞪了关慕一眼,目光冷得像锋利的玄铁,仿佛恨不得三刀六洞将对方捅个对穿,他硬邦邦地丢下一句“师父没做过”,便追着沈轩掠向崇丽阁。
寒川身材一震便想跃起,却被颜玖一把按住了摸向腰间欲拔软剑的手。
颜玖心头蓦地一松,那零散踌躇不决的火苗还未曾烧起,就被复仇的巴望埋没了。
颜玖恍忽着没有答话,他此时只感觉埋骨林非常冷,叫人忍不住想颤栗,可身材却仿佛又在发热,盗汗也被滚烫皮肤蒸干了,留下紧绷绷束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