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李家村[第2页/共3页]
李子恒一甩竹鞭:“三娘,我们到家了!”
宝鹊卷着衣袖,暴露一截乌黑胳膊,坐在院子的大枣树下浆洗衣裳。她腕上笼着一只卡口八宝纹银质手镯,是周氏送的。怕手镯沾了冷水,她往里头塞了张帕子,把手镯撸得高高的,紧紧箍在胳膊上,远看就像戴了只银臂钏。
长工们听周氏如此说,便又将装桂花的竹筐全都一篓篓搬到房里放好。
李大伯和李乙自幼相依为命,豪情非常亲厚。兄弟俩固然一个住在城里,一个住在乡间,但始终没有分炊。
后代很多学者以为,土木堡之变是大明王朝由盛转衰的转折点。
李子恒牵着老牛进门:“大伯呢?”
不过偶然候不得不信命,大明江山确切差点断送在孙氏的儿子朱祁镇手上。一个害死大半朝臣勋贵,被外族绑票的天子,也算是中国汗青上的一大奇葩了。
老宅的房屋常常打扫,铺盖枕具,锅碗盘碟,样样家伙事儿都齐备。李绮节和宝珠在老宅住下,每天和大婶周氏母女几个一块儿用饭,闲时就去乡里或是镇上转转,转眼便过了三五日。
看起来只是一场军事惨败,实在影响了大明朝的百年国运。
李乙每年中秋都是在乡间老宅过的,李大伯看到李绮节,也没惊奇,点点头,从牛车上找出两枚油纸包裹,“去那里耍了?这是给你们姊妹几个带的云片糕和麻糖糕,拿归去分与mm们一块吃罢。”
刘婆子趁着灶膛里的柴火正旺的工夫,宰了一只大肥鸡,烧上一铜壶滚烫开水,坐在墙角烫鸡拔毛。
这日傍晚,青瓦白墙外,一阵清脆铃音由远及近。
李大伯换了身洁净衣裳,散着一头毛躁长发,坐在楼下堂屋前,倚着黑漆小几看一本贩子传播的传奇小说。但是他手中的书册才刚翻开没几页,脑袋便一点一点――打起打盹。
长工们喝过热茶,一人抓了一大把果子,和李大伯道声辛苦,便回自家屋去了。
周氏叮咛招财去烧热水,又让丫头宝鹊去灶房把煮好的姜汤送到配房去:“你大伯去乡间收桂花了,这几天都是大好天,恰好收桂花,不然等落雨,桂花都不香了。”
实在李绮节完整不必急着逃出城,她是订过亲的良家女,又没缠小脚,卖力选秀的采选内监就是看到她也不会选她――在以小脚为美的大明朝,大脚女人插手选秀的话,海选的第一轮就会被淘汰下来。
李大伯膝下没有儿子,可这小郎君清楚是冲李家而来,不晓得是不是哪家亲戚来串门。
特别是婶子周氏,因为没有生养过的原因,加上顾恤兄妹俩幼年丧母,待他们更是千疼万宠,乃至能够说是宠嬖。
李绮节深思间,牛车已经拐进岔道,驶入李家村。
伯侄俩走到院里,周氏端着一个晒笋干的笸箩,正让丫头宝鹊收拢晒好的笋干,储存在一只大肚圆口的青瓷罐子里。
周氏放下笸箩,抽脱手帕擦了擦手,对李大伯道:“官人,夜里怕是要落雨,这桂花还是搬到屋里放着罢。如果淋了雨,收桂花的几千钱可就打水漂了。”
李大伯撩开袍子一角,跳下牛车,号召几个主子,将从各个村里新收来的当季桂花抬进院子里去。
也不晓得她这辈子能不能有机遇亲目睹识一下在汗青上赫赫驰名的大明船队。
李绮节悄悄思考:眼下是永乐二十年,朱棣是哪年驾崩的?
待走得近了,只见那小郎君头戴一顶雪青清闲巾,身着一袭茶青圆领对襟窄袖长衫,底下着松花长裤,腰束革带,脚蹬罗皮靴,一副时下最风骚姣美的男儿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