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选秀[第2页/共4页]

李子恒不平气，还想和船夫讲讲代价，船夫把翠竹长篙往水底一插，“夜里风急浪高，我们讨口饭吃不轻易，小相公如果舍不得费钞，本身划条船过江尝尝。”

因而这几年每到朝廷选秀，县里人都会以十一响钟声为暗号，连夜把家中的小娘子们送到乡间，回避选秀。不然等顺天府的内监进城来，再逃就来不及了！

岸边是等待接人的各家亲戚，都躲在背风处围着火堆烤火取暖，看到船只泊岸，便围拢过来认人。

皇太子至今还能坐稳他的太子之位，端赖他的王妃给他生了个夺目无能的好儿子朱瞻基。要不是朱瞻基争气，让朱棣一时拿不定主张废太子，皇太子早就被他的几个兄弟拉上马了。

如果孟娘子真想让女儿给大官做小妾，今晚就不会让她逃出城了。

返来时气呼呼的，一点头车，骂道：“真没知己！全都趁机赚黑心钱！过江竟然要七百钱！”

孟春芳悄悄嗯了一声，“多亏遇着mm，不然我都不晓得该如何办。”

李绮节吓了一跳，赶紧走下舢板，把孟春芳扶进乌篷船，“孟姐姐莫慌，先随我过江再说。”

乌篷船在江面上起起伏伏，悄悄摇摆，像荡秋千似的。

“孟姐姐如何一小我？”

李家老宅的长工招财举着一支火把，挤出人群，吧嗒吧嗒跑到李子恒跟前：“店主娘在家等着呢。”

此次选秀，多数是给皇太孙朱瞻基选妃。

孟春芳眼圈通红，看到李绮节，俄然呜哇一声大哭起来。

李子恒笑了一声，“你别胡说，也许是给皇太子选妃呢？”

招财举着火把在牛车前边带路，闻声李子恒问，一拍大腿：“钟声响起来的时候，村里的人家都闻声了，大师都赶快起来，在这里等着城里的亲戚过江。哎，都城里的万岁爷爷都多大年纪了，如何又选妃？”

桨声欸乃，乌篷船很快到了对岸，船夫搭上舢板，跳下渡船，把船绳系在岸边一块磨得光秃秃的大青石上。

李绮节翻开棉被，跳下板车，拍拍狼藉的发辫和衣衿：“算了，谁让我们只能搭他们的船过江呢！”

可比小瞧哭，能像孟春芳一样哭得这么文雅也是本领，李绮节哭的时候根基上是涕泪横流，要多丢脸有多丢脸。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李绮节翻开青花布帘，把灯笼往岸边一照。

为了达到攀高枝的目标，向来鄙吝的孟娘子不吝破钞重金，请女先生到家中传授孟春芳琴棋书画，一天都不放松。还每天让老妈子熬些美容养颜的药茶参汤，让孟春芳当茶喝。传闻富人家的蜜斯身上都有奇香，孟娘子也每天在家中熏香，烟熏火燎的，好几次差点引燃蚊帐。

李绮节拍拍孟春芳的手，安抚她：“孟姐姐别担忧，奶妈找不到你，自会回城的。我哥明天还要回城去，到时候让他去你们家报个信，好教孟婶婶放心。”

孟春芳认出来接的是自家属人，鼻子一酸，喊出一声：“表姑！”

明朝也有选秀，和清朝选秀正视出身家世分歧，明朝为了制止外戚干政，后妃女眷都是从官方提拔的良家女子。嫔妃们大多家世不显，家世简朴。

一个头梳双螺髻，身穿红绫袄、绿棉裙的小娘子站在岸边，怀里紧紧抱着一只灰布褡裢，瑟瑟颤栗。晕黄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映出一张哭花了妆容的脸。

李子恒怕孟春芳不美意义，已经到外头去坐着了。

李子恒牵着老牛下船，李绮节、宝珠和孟春芳紧随厥后。

李绮节内心啧啧两声，不愧是从小学端方的，连吃月饼都这么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