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 成王败寇[第1页/共6页]

朱厚熜俄然像个疯子般仰天大笑,笑声里带着歇斯底里的哭腔:"一朝天子一朝臣,朕不除你,如何执掌社稷?秦堪,朕何错之有?何错之有！"

二十多年了,当初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宁夏都司麾下副千户,获咎了军中批示使而弃了军籍被迫流亡,一起杀一起躲,展转千里躲到了京师流民营里,觉得这辈子已没了但愿,今后在流民营里赤贫平生,或许某天跟统统饿毙的流民一样倒在路边被野狗啃噬,最后化为一具死无葬身之地的枯骨.

胜了,他终究做下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一夜血战,万千生灵被搏斗,终究赢来了这场胜利,但是.此时现在,他为何没有一丝一毫胜利者该有的高兴?

偌大的宫殿内空荡荡的,奉侍朱厚熜的寺人宫女们全跑光了,朱厚熜现在披头披发,光着脚丫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来回踱步,地上书案上床榻上散落着各种奏疏,册本和摔破的精彩瓷器,景象仿佛刚被盗贼打劫过.

"滚！快滚！朕不要你们这些无君无父不忠不义的主子奉侍,滚！"

秦堪收回混乱的思路,俄然打断了他的话,悄悄隧道:"丁顺,我何时何地说过,大明的天子要改姓了?"

"记得我决定起兵时说过甚么吗?"

"抓住小天子了.大事定矣！速去禀报秦公爷！"

时已近凌晨,天蒙蒙亮,下了一夜的大雨终究停了,但是京师城里的氛围仍伸展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大殿正中,朱厚熜一脸惨白衰颓,无神地看着坐在劈面的秦堪.

或许,间隔胜利还差一点点.只要一扇门的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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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

"残敌已清除了么?"

故意想告饶,朱厚熜却实在拉不下脸,当了一个多月的天子,他已风俗了高处的风景,永久也学不会俯视别人.

朱厚熜如同受伤的困兽仰天嘶吼.

丁顺一脸狂喜地朝他跑来,疏忽路边横七竖八躺着尸首,大笑道:"公爷,抓住小天子了,我们赢了！从本日起,大明的天子要改姓……"

"是的.我赢了."秦堪很安然地承认.

朱厚熜嘲笑:"只差谋朝篡位了是吧?"

现在他终究了解十年前霸州城破时唐子禾站在城头上的表情.

小寺人再次叩首,随即起家仓猝逃远,薄弱肥胖的身影一闪,消逝于林立的宫台殿阁之间.

秦堪悄悄看着朱厚熜气愤的模样,缓缓隧道:"我已说过,我不会篡位,这辈子我没有当天子的命."

乾清宫.

朱厚熜仇恨地盯着他:"朕即位以后确切想撤除你,秦堪,你权益太重了,重到令任何一个帝王都会感到寝食不安,朕不除你,何故掌控天下?朕那里做错了?"

站在叶近泉马旁的丁顺一身血污,明显今晚也经历了一番厮杀,闻言上前抱拳道:"叶总督,秦公爷有令,雄师破宫后,擒住小天子须由部属把握."

"是."

秦堪浅笑道:"起兵便必然要篡位么?大明的天子,不是那么好当的."

叶近泉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准."

二人说话间,边军前阵已一字摆开十余门佛朗机火炮,冷幽的炮口对准了那扇紧闭的宫门,将士们手执火把站在火炮旁,逼人堵塞的杀气在大雨中四散满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