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投石问路[第1页/共3页]

门子看了他的帖子后，就客客气气地双手偿还道：“本来是汪小相公，您来得实在是不巧了，堂尊午后就去了徽州府衙，直到现在也还没返来。如果您实在是急，小的帮您先递出来，也许堂尊转头瞥见以后，就会召见。”

肩舆中的老妇恰是许家老太太方氏，她说到这里稍稍停顿，继而笑道：“本日本想请你家中略坐，可看你一身风尘仆仆，想是进城未久。不知是否已经定下了寓所？来日老身好让人投帖。”

题目在于，歙县衙流派房那新任赵司吏，凭甚么就敢佥派他那不在家里的父亲为粮长？

“老身是这斗山街许家的，常日也常见你长姐，此前传闻你的事情后，一向很有些猎奇，谁知却缘悭一面，没想到明天竟然能够偶遇。”

“甚么？”汪元莞顿时柳眉倒竖，脸都气白了。可她毕竟是嫁了人的，不像汪二娘普通爆炭似的直接发作，忍了又忍方才一字一句地说道，“欺人太过！”

他却不是揣摩许家的态度。许家现在对他这般客气，也许有长姐会做人的原因，可归根结底还是他洗清了名声，又在歙县士林中建立了杰出的干系。

“晓得晓得。”

“且停一停。”

“汪小相公放心，小的必然送出来。”

“大姐，我来的时候去过南明先生家，虽没见到南明先生，但二老爷已经承诺过不会袖手旁观。总而言之，这件事你先听我的，不要劳烦姐夫和其别人。”汪孚林不得不又拿出了和对于汪二娘不异的一招，见汪元莞公然暴露了又惊又喜的神采，他少不得又添油加醋，终究让长姐放心下来、

话虽说得恭敬有礼，那中年门子眼神却有些飘忽。汪孚林晓得这是索要门包，却假装不知。直到身边一个轿夫上来低声提示了一句，他才犹踌躇豫从荷包子里摸出十几文钱来。见此景象，那门子顿时皮笑肉不笑地伸手接了，瞄了一眼后顺手揣在怀里，拿着帖子点了点头。

“大姐，爹娘虽没捎信返来，但必定好好的，二娘和小妹也都好得很。”汪孚林看着汪元莞那心急火燎的模样，有些游移本身是不是应抢先来和长姐打这个号召，但终究还是实话实说道，“此次我进城，是因为千秋里的吴里短跑来知会我，说是县衙佥派了爹当粮长。”

只是一个并不大的声音，正在行进的一行人立即停了下来。汪孚林就只见前头那四人大轿的窗帘被人打起，模糊可见里头坐着的是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妇。他不晓得对方是谁，但出门在外礼多人不怪，便拱手施礼称呼了一声老夫人。

“爹既然不在，我当然就不得不进城来，和户房那位新任赵司吏打个交道了。”汪孚林说到这里，反而安抚汪元莞道，“大姐不消担忧，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就不消管了。”

他方才将那名帖扔在地上，县衙里头恰好出来一其中年人，恰是壮班班头赵五爷。赵五爷一见门子这行动，就晓得又是哪家投帖时不塞足门包，当即似笑非笑地问道：“老徐，方才来的是谁？”

“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老妇点头以后，放下了窗帘，一行人复又起行。

反正这年初不像大明建国之初，服饰称呼无不森严，现现在是只要有钱，老爷夫人随便叫，各处金的衣裳连奴婢都随便穿，早已混合了品级贵贱。

等汪孚林上了滑竿远去，那中年门子方才不屑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冷着脸挖苦道：“考了个秀才就觉得了不得了？十几文钱就打发我，觉得我是叫花子！甚么玩意，靠你这点子出息，老子就喝西北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