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3）[第3页/共5页]

“澜沧的人对我们虽有敌意，但好歹是一族人，如果外人想见缝插针也不轻易。老奴将流言放出去后，澜沧那边是轩然大波，沈家蜜斯的身份被挖了出来，很多子虚乌有的事不消我们去编故事，他们本身就传开了。土司夫人也借着这个由头，跟土司老爷闹得不成开交。这不，本日本来要来接祭神侍女的马车，迟迟未到，老奴感觉，澜沧那边是要放弃她了。”

究竟上，她猜对了，那九幽的确是不筹算让她回澜沧了。

朱明月闭着眼睛，感遭到一个冰冷湿滑的东西蹭到了她的脖颈，粗糙的外相，不时地扫过她脖颈上的肌肤，游畴昔了，又游返来，尖尖的小鼻子紧挨着她的锁骨，似在轻嗅，又似在判定是否能下口。

除了倒置吵嘴，那九幽随后又让乌图赏漫衍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流言——祭神侍女在勐海四周刺探那些被抓商贾的下落。她一介汉人，谁晓得是至心为了勐神大祭而来，还是打着甚么鬼主张？那荣对朱明月的身份心知肚明，但澜沧十三寨的村民不晓得，沈产业家被抓，朱明月成了祭神侍女，这本来就是一件荒诞至极的事。那九幽的杀手锏就在这里。

朱明月感觉眼皮沉重，但她半睁着眼睛，保持沉默。

这前面，会是他吗……

般若修塔这一处是石塔，外型最为新奇精美。七间八柱廊庑式布局，面阔三十余丈，八棱大立柱，覆盖莲瓣形的柱础，左外侧并列七个四角攒尖式帐形龛帐。幔层层堆叠，壁画上面还保存着北朝期间的西方净土变、涅槃变、天国变等佛教故事。

乌图赏哈哈笑着道：“自从曼景兰三大城建城以来，十几年的时候，还向来没有人从后殿的蕉林闯出去过！更没有人活着从上城逃窜！祭神侍女但是开了先河，让老奴不平气都不可！”

建文帝。

时候无情碾过，五年宫中朝夕相对，仿佛一场迷离大梦，梦中的繁花名胜、光阴静好，尽数破裂在了败北城破、兵临城下的那一刻。宫中燃起熊熊大火，殿前丹陛上被鲜血染得嫣红，宫殿和廊柱不竭地在火中倾颓倾圮，黑烟滚滚，无数宫女、寺人四散奔逃，哭喊声、抢砸声交叉成一片。

只听得“刷”的一声，石门在面前翻开，一团滞涩的炊火气味劈面而来。朱明月展开眼睛，凿刻得宽广的后室在她面前展露了真容：横长方形的平顶窟，映入视线的是正壁中龛泥塑一佛二菩萨，高髻宝冠，秀骨清像；中间另有两尊高大的菩萨像，一个右手扬掌作施恐惧印，一个作与愿印，悬裳持重。

梨央捂唇笑道：“难怪九老爷常常夸奖沈蜜斯聪明，公然是冰雪聪明。恰是九老爷让奴婢过来看你的。沈蜜斯感受如何样？可有甚么不舒畅？”

直到她的嗓子沙哑，再也发不出叫声，眼泪淌了满脸，流到脖子上，跟腥臭的污水异化在一起。眼泪流干了。她认识到能够没有人会来救她，或许她会死在这里。

朱明月顺着敞阔的石塔前廊走出来，步之所及，泥塑、浮雕、绘画以及薄肉塑几种情势的飞天造像，栩栩如生。在最后那座薄肉塑飞天像的中间，另有一座绿釉人顶灯，上面是九头凤鸟绿釉陶瓷盘。灯油燃尽，灯盘里一层薄蜡。

愿我如星卿如月，夜夜流光相洁白。

这座卧佛造像的面庞饱满而细致，也是凿刻最精彩的一部分，广大的耳垂仿佛腾空遨游的羽翼，上面的石窟和石塔密如蜂房，窟内多为佛殿式而无中间柱窟。朱明月颠末此中的几处，看到内里几个红色法衣的身影，正在细心擦拭和清理窟内大大小小的佛像和佛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