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穷匕见(4)[第2页/共5页]
玉腊没有死,玉里死了。
“除了听我调派,不是另有监督我这一项吗?”
沐晟也说过,劫夺的赃物普通不放在土司府宅,而是运到了勐海的广掌泊,在南弄河边。
玉里那里听过甚么红粟玉臂支,但看阿姆的神情,也定是一件了不得的宝贝;再一看那臂环的模样,一颗心几乎从胸膛里蹦出来,怦怦直跳。
夜已经很深了。
是她决定要挑选,是她做的挑选,不管死的是谁,她都是阿谁亲手断送别人道命的人。更何况,即便没有玉里、乌图赏的从中作梗,成果也还是一样。
她的手一颤抖,“啪”的一声,竹牌掉在了地上……
“我说的有错吗?用我们的命去调换她的繁华繁华,莫非连句抱怨都不能说?”
是曼短梵刹的后山……她如何会单独一人在这里?
“我明白的……”
“不,你去服侍她,我去筹办炊事。”
这很好了解。
不对,死的如何会是她?这也清楚是曼短梵刹的第一晚,死的应当是玉腊!是玉腊偶然中发明了埋兰的影卫腰牌,她们三个这才决定撤除她!那晚也是阿姆在客堂外的小土坡杀了她,将她的尸身埋在了死水边上!
也就是说,朱明月转而依托勐海的话,玉里也会照做。
“你这是讽刺我?”
玉里有些咋舌的同时,不由又悄悄恋慕。
朱明月倒是在宫中见过很多好东西,能博得欢心的越来越少,此时见身后的侍婢一个个难掩钦羡和渴慕,无不直勾勾地盯着阿姆手里的东西,不由得从镜台上拿起别的的一枚白玉环,乍看之下,爱不释手之意亦是油但是生。
玉里还揣着才刚从沈蜜斯手上领的犒赏,天然不敢当真上前去挑,但那三方金函里的配饰大多是她没见过的,随便拿出一件来都能让她做梦笑醒。想不到沈蜜斯毫不鄙吝,一口气赏了她和阿姆每人五件。阿姆不肯意拿,东西现在还都在她怀里。
保持着背对的姿式面向花枝站着的阿姆,始终倔强地低着头不说话,玉里见状不由一叹,道:“阿姆,你一贯聪明聪明,又是我们中技艺最好的,你倒是与我说句实话,你内心是如何揣摩的?我的意义是,如果祭神侍女真的挑选反叛,你会如何样?”
稍稍一衡量,玉里都会让埋兰去死。
阿姆眼里含泪,“蜜斯……”
这也是她最开端说,埋兰的死,是早就被决定的启事。
阿姆一震,泪眼婆娑怔怔地望向面前的少女,她正面朝着夜幕,一双乌黑的眼睛仿若融入了夜色,无悲无喜,却又含着浓得化不开的苦楚。
就在这时,阿姆不谨慎打翻了最里侧的阿谁金函,金饰“哗啦”一下倾倒出来,洒满了桌案。阿姆哈腰捡起一枚滚落在地的,恰是摆在最上层的一对莲瓣纹金装白玉镯的此中一枚。
西南边疆天亮得晚,勐海的天亮得则最晚,朝阳初升突破统统阴霾,云蒸霞蔚,辰时已过。辰时两刻,玉里服侍完朱明月梳洗,端着盆盂迈出门槛的时候,劈面遇见阿姆领着两拨侍婢从楼下走上来,都是来给祭神侍女送东西的。
但是,复苏的人,也必定要背负更多。
玉里浑身止不住地颤栗,或许是那梦中的感受过分实在,又或许是玉腊和埋兰阴魂不散,乃至于那些场景都产生了倒置和扭曲。玉里攥紧了手揪住身下的被褥,没错,都是她的梦,真正死的是她们,都死了,莫非本身还会怕两个死人?
阿姆顿脚,气急废弛:“你问我,我问谁?还是你对我不放心?说到底我不过就是个主子,我能如何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