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明珠(5)[第2页/共2页]
朱明月了然地一笑,“本来姚公是去节衣缩食了。”
“夏元吉受命去松江府疏浚河道,贫僧也去凑了凑热烈。”姚广孝掸了掸袍裾上的灰尘,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年年河道补葺,年年工程浩大,经手的是户部、工部,破钞巨资的倒是朝廷国库。若有利可图,想那河工任上辛苦艰巨,也不会每年都有无数官员主动前去。
比奏折还多的宣纸摞起来足有盈尺厚,上面刻画的倒是清一色的少年郎,落款处还写着姓名、春秋以及家世背景。堪比官媒行署内里的花名册。
朱明月端起碗的手顿了顿,又往内里盛了些米饭。
朱明月深知此中艰巨,不由道:“以是小女也该光荣,幸亏姚公将爹爹塞到了刑部,而非户部。”
张辅也想跟她一起走,刚迈出步子,就被李福善一把拉住了,“既然小伯爷也在,干脆也跟着一道畴昔吧。黔宁王新改进了火铳,能力比本来不知短长多少……不过那位蜜斯说得对,黔宁王可得好都雅管着,别到了皇上跟前……”
朱能囫囵吃了两口菜,含混不清地说道:“挑来挑去,我瞧着张家那小子还不错。”
姚广孝说得别有兴味,实则倒是专为“冒贪”,一人独挑户部、工部,替皇上分忧解难。
直惠邻近月尾,那人终究姗姗而归――
“那爹爹可找到称心的了?”
朱明月发笑道:“以是爹爹就窝在衙署里,拿这些花名册相面,连午膳也不吃。”
姚广孝摆手笑道:“贫僧的确是奉旨在翰林院监工,然华亭县能够输纳秋粮七十余万石,干系着京师里百万人的口粮,吴淞江和黄浦却俄然梗阻了淤泥。户部的夏侍郎此番去整治盐运,浩大工程,贫僧岂能错过这么好的机遇。”
听话听音。李福善天然传闻了选皇子妃的事,顿时眼睛睁得更大更亮。
“女儿倒是感觉,爹爹不必过分忧愁,好久以来都何尝见到宫内里有任何旨意,想必此事还在考虑;倘若现在就私行拒了这份美意,反倒不美。何况也不必然就是女儿呢。”
朱明月也未几留,施施然揖了个礼,便转成分开。
姚广孝翻开那茶盅,好半晌都没喝,弯起嘴角时俄然笑得几分叹然,“月儿蜜斯等贫僧?那可真是希奇了。贫僧也不问是何启事,临时来猜猜,是不是为了两位皇子求亲之事――之前贫僧为蜜斯说媒,蜜斯不肯;现在皇后殿下的颜面,蜜斯总不该不给吧?”
“姚公这是从那里返来?”
成国公府的统统是皇家给的,可她也不想看到爹爹倾尽平生换来的东西,就这么丧失殆尽。是以,在这段时候中,她巧遇了李景隆,碰到了张辅,也撞见了黔宁王沐晟,乃最多次遭到徐皇后的召见,这些却都不是她想见的人。
“甚么急事,竟然让月儿蜜斯连昔日在建文宫中通报动静时的暗号,都用上了!”
姚广孝正端碗喝茶,闻言呛得直咳嗽。
错身的顷刻,她没错过沐晟眼底一闪而过的迷惑。
红豆坐在车辕上,远远瞧见了朱明月,赶紧招了招手。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战祸才刚消弭,国库里好轻易攒下的产业,天然要省着点用。不然哪儿另有银子修书、造船呢。”姚广孝语笑晏晏。华亭县的各种贪贿舞弊、宦海绞杀,也是在如许的谈笑中一击而溃、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