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空念（3）[第2页/共3页]

“皇上雄才大略，是不世之君主！”

那一起披荆斩棘而来、终登帝位的男人，在锦缎披红的龙椅上转过身，俯视着满殿群臣。亦如多年前他分开京师屏藩之时，站在洪武门高高的城楼上，了望着这个帝国。一场场血腥而又残暴的殛毙仍历历在目，那些死去之人的哭号和哀鸣仍然清楚可闻，但是统统都已经不首要了。

在她的发间还饰有金镶银间用珠，垂着镶金玉坠；一双翠绿似的玉手，跟着行动翩跹，在箩花水袖间若隐若现。这般盛装华饰，映托出一张纯美逼人的容颜，特别是那双眼睛，点漆似的，仿佛雪夜下的星斗，生生的让人难以调开视野。

“众卿家平身——”

朱明月拜见过后宫，来到奉天殿的殿阁前，瞥见了那些由婢女搀扶着走上丹陛的官家闺秀——莲足碎步、低眉扎眼，连服饰打扮都不敢过分张扬。

姚广孝端着下巴，笑望着她一起走来。

朱明月顺着那女婢所指的方向望畴昔，惊奇了一下。

皇上的车辇已至殿前，华盖殿的十二扇殿门一道一道顺次敞开，跟着一声接着一声的沉重“吱呀”声响，钟磬敲奏，八音齐鸣。乌黑流苏的华盖带路，皇幡照后，那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踏着持重而严肃的鼓乐，缓缓地走进大殿。

朱明月道：“可这边是女眷们才气坐的西侧殿。姚公坐在此处，仿佛有些于理分歧。”

颠末奉天门，起首映入视线的便是奉天殿——三大殿之首。高楼邃阁，琉璃金瓦，双檐重脊；烤蓝彩绘的繁复斗拱，朱漆描金雕花的门窗，在明灿的灯火中收回熠熠光芒。殿旁的左庑向西边，是文楼；右庑向东边，则是武楼。

众臣子以一种瞻仰的姿式，齐齐朗声道。

朱能有些不放心，想让那卖力礼节的寺人跟着她一起去，德庆却笑眯眯地点头，“旁人不知，国公爷还不知，当初蜜斯在宫内里那会儿，主子还是个低等洒扫，哪用得着主子呢！”说罢，又道了句，“国公爷还是跟小的出来吧，迟了，恐担搁时候，”便引着他往宫城里走。

这个时候，寺人一声悠长的唱喏——

朱明月落座后，端起酒盏抿了一小口。

“蜜斯风采夺人，果然是天生就合适这皇宫、合适皇家。”

太祖爷规定，建国伊始，励精图治，在早朝以外另有午朝和晚朝，规定朝廷各部有一百八十五种事件必须面奏天子。而朱明月始终难以健忘，当年建文帝即位之初，常常访问朝臣，奉天殿前文武官员来往摩肩接踵，那政务繁忙的气象。

如许姗姗莲步，举手投足间，全无一丝拘束和拿捏，无处不流露着端庄安闲的皇家味道。这等风采，连贵爵贵女都要黯然失容，更何况是平常的官家闺秀。

朱明月跪在那儿，乃至不消昂首，就能清楚地感遭到来骄傲朝文武的畏敬之情。

朱明月等婢女摆开团垫，这才绾裙落座，“若小女再从您的口入耳到这话，与姚公今后便形同陌路，老死不相来往。倒是您如何坐在这边，又让小女过来了？”

也因为生得美，很天然地让人忽视了她身上其他的东西，比如赅博的学问、过人的才调，再比如城府、心机。

朱明月看了他一眼，“姚公倒是想得开。”

宫宴设在奉天殿后的华盖殿，正殿是四周出檐，渗金圆顶，殿顶上还缀有巨大的金球一颗。殿旁东有中左门，西有中右门。往年每逢除夕、冬至和万寿节，建文帝都要在这里先行接管内阁大臣和宫廷执事人等的参拜，然后才去奉天殿接管百官的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