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两难(7)[第2页/共2页]
李景隆的视野不离她,眼底的笑纹更加迷离,“都道是一入宫门,斑斓繁华。珠儿你‘初到’都城,便已芳名远播,引得炽、煦两位皇子竞相求娶。放眼全部应天府,哪家的闺女有这等天大的福分!你竟然还不满足。”
这时候,雅间外俄然呈现一抹紫袍丽影,顺着楼梯正缓缓走上二楼来。因这一处是半封闭,门口挡着屏风,只能从屏扇的折缝中看到内里。而那烫金亮紫的烟色在阳光中一掠而过,斯须,便是一道堪比三月春水的嗓音:
“真恋慕的话,公主席上永平、安成两位殿下可还尚未出阁。”
红豆瞧见这俄然突入的男人,眼睛瞪得溜圆,半张着的嘴还未说出来一个字,下一刻,下颚就被他用扇子尖儿挑起来——蓦地靠近的俊颜,眼梢略微上翘,带出些许媚气;不笑亦有三分笑意,仿佛雪下朗月,春日桃花。
后燕王起兵反朝,长兴侯耿炳文作战得胜,是他临危受命,代为大将军,率兵五十万与燕兵交兵。成果因不懂兵法、妄自负大,将很多功臣老将弃之不消,兵败而归。建文帝又给了他六十万雄师,又是大败。建文四年六月时,燕师自瓜洲渡江,也是他连同谷王朱橞开金川门降燕,终究导致建文惨败。比及燕王即位后,再度力排众议,分封这个败军之将的“降臣”为奉天辅运推诚宣力武臣、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朝廷有大事,以他为首主议,一时候引得诸臣都忿忿不平。
朱明月将视野投向楼外,倘若她也能如他这般,将统统心智、才德都埋没在暗处,摆在世人面前的永久是最不堪的模样,恐怕也不会被连累进这场皇室联婚里。
朱明月很想感喟,岂止是担忧。阿谁处所,她好不轻易才脱身出来,想不到这么快就再一次向她遥遥招手,而她现在出府,躲过了那些琐言琐事,躲不开的倒是皇命,不过是一日拖过一日罢了。
朱明月怔了怔,才想起这么多年,他的确已将本身弄得申明狼籍。
一贯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可贵结巴起来。
“才刚返来,便将都城里的新茶、好茶收买一空?”朱明月道,“肯花巨资扰乱都城茶市的人,就是你吧。殊不知大凡是求喝而不得的茶客,必是要将你念叨一遍。”
朱明月将手中茶盏放下,半晌抬眸,就瞥见那呈现在雅间门口、不请自来的一名紫袍少年郎。
朱明月朝着她摆了摆手,表示无碍。红豆咬唇点了点头,便退出了雅间。
红豆说完,回身去一侧的红木桌案上取茶点。
建文元年之前,这位仰仗着乃父权势的贵公子,一向是浑浑噩噩,秉承着李国公留下来的爵位。建文帝即位后,不知何启事一下子甚为重用。当时宫闱殿前,老是能见到他的身影,一袭惹眼的烫金紫色云纹锦袍,清贵俶傥,风骚不羁,不知迷倒了多少怀春宫女。
“你离朝仅仅两个月。”
李景隆瞧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调侃,也是一笑,点头故作无法道:“即便是李某情愿、圣意恩隆,皇后殿下恐怕也不会将爱女下嫁给一个毫无建立的纨绔后辈吧。”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本年的雨前茶是没有了,想要好的,只要比及腐败以后。比及你大婚之日,我挑几样送到宫里作为贺礼如何?”
李景隆端起桌上那独一一个茶盏,就着她方才喝过的处所,说话就要压口去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