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1)[第1页/共2页]
“有甚么干系呢?奴婢多嘴说一句,老爷但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呢。皇上待他们那些武将们又相称亲厚,纵着、容着,倒像是恐怕皇宫端方拘束了他们。方才奴婢瞧得逼真,酒刚过一巡,皇上就笑容满面地离席了,还不是想让那几位纵情些。”
“在、鄙人冒昧,敢问车里的是哪个府的蜜斯?鄙人、鄙人……”
东侧殿摆成一列一列的桌案上,堆着满满的酒壶,就属兵部和刑部的官员们喝得最多,也不肯让宫婢拿下去,相互比着谁的酒量更好;另有几个武将,正在脸红脖子粗地拼着酒,呼喊声一声高过一声,引得那些文臣不住地嗤鼻点头。
“火线是何人,还不速速让开!”
宫筵持续得很晚,名为君臣同乐,皇上却早早地就退了席。留下诸般文武,甚是其乐融融,言谈自如。
那浑身酒气的武将一边晃,一边说,舌头都有些打结。
“你闺女挺都雅的,给我当儿媳妇吧!”
“方才皇上说了,明日特、特赦,不上早朝了……”
“毕竟是新贵,多少还是要收敛些。不然,何必让旁人指责这些小事。”
这时候,女眷们从西华门绕到奉天门前。各府闺秀,莲步绻绻,都在侍婢的搀扶下,上了各自府里的肩舆或是马车。
“猖獗!”
难怪同在北营的将领们说,爹爹常将她挂在嘴边。
如果君臣敦睦,满朝同心,留下来或许会让爹爹一展抱负;如果像如许的日子能够一向下去,留下来,也说不定是件功德。只是谁也不晓得,会不会有如许的如果。
回到城西府邸,另有很长的一段路。或许该换一个住处,不然爹爹每日上朝,半夜就要从府中走。春冬长久,却昼短夜长,换一座离宫城近些的,还能省些路程。
“别家的马车都停在了承天门城门口,我们府里的却在洪武门前等着,白白走了这么多的路。”红豆扶着她上了马车,抱怨道。
刚嘀咕几句,一不留意,脖子就从前面给揽住了,“我说你们几个酸儒,瞎咧咧甚么呢!”
因她爹是行伍之人,她对于虎帐和将士,多有好感。朱明月朝着那些人敛身行了个礼,认出此中几位,还是曾住过城西府邸的。
夜色更加深沉,宫中的晚宴闹了一宿,朱明月有些倦,靠着软席悄悄地眯了一会儿。车内的安插非常温馨,铺陈着柔嫩绸缎,连包角都用缎子裹上,窗幔落底,挡得车内既丰实又和缓。沁凉的夜风顺着帘幔吹出去,环绕过檀香云腿桌上燃着的熏笼,淡淡的朗月香气。
内里同时传来红豆的呵叱声。朱明月展开眼睛,却没动处所——这个时候,又这类处所,竟然会有人禁止。
朱明月上前,扶着他的胳膊,“爹爹,这儿是应天府,不是北平城。”
“月、月儿?”
那人嗫嚅了好半晌,似是胆怯,硬着头皮道:“鄙人实在冒昧,更深知深夜拜访一名闺秀,于理分歧。但礼莫大于亲,鄙人的确有要事,但愿车内的蜜斯不管如何予以一见!”
扑鼻是一阵浓烈的酒气,那文臣嫌恶地掩开口鼻,挣扎着想甩开他,那里是那些武将们的敌手。这时,又听一个喝高的将领喝道:“别说老子没奉告你们,皇上也好这一口,喝起来,比爷几个还凶呢。你们瞧不上老子,莫不是在嫌弃我们皇上!”
“丫头,你爹交给我们,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那挡在前面的人结结巴巴,声音倒是软的,太孔殷另有些宽裕,较着是南蛮之地的口音,显得书卷气实足。
“在、鄙人……”
红豆放下帘子,美滋滋地说着。看得出,她内心多少有些对新皇的爱好和奖饰。